見她有所領悟，楚昊楓很滿意，該提醒的他都提醒了，希望她能明白現在的落文冉不再是過去的落文冉，不是誰都能得罪的。
柳杏沉默地思索了會兒，手緊緊攢成拳頭，幾乎拿出了畢生的勇氣，連呼吸都緊張到灼熱，她一字一頓道：“楚昊楓，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她是連名帶姓地喊，不再是喊所謂人人都可以喊的“楚老師”。
楚昊楓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你說。”
“嗯……”醞釀了半晌，柳杏閉著眼，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慷慨壯烈，把這陣子積鬱在心裏的想法一股腦兒倒出來，“你平時對人都是親切中帶著疏離，雖然站在你麵前，不過幾個拳頭的距離，可是我還是覺得很遙遠啊，你的世界仿佛在千裏之外，怎麼走都走不進去。”柳杏語氣頓了頓，目光悠遠，感慨良多。
楚昊楓靜靜地聽著。
“你涼薄自持，潔身自好的品格應該吸引了很多人的青睞，你知道嗎，學校裏有數不清的女生小團體，在你未出現時她們說的穿衣打扮時尚潮流，以及吐槽每一位老師，在你來之後，幾乎每個小團體都會在某個時間不經意地提起你，然後你就很神奇地成為她們的主要話題。很多時候送從紮堆的女生旁邊走過，都能聽到你的名字，你說你是不是很受歡迎？”
關於這個，楚昊楓一心投入教學工作，從未留意過，經柳杏這樣一講，麵上忽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尖。
柳杏悄悄看了眼他的側顏，硬朗的臉部輪廓線，高挺的鼻梁，都是造物主得意的傑作，目光漸漸變得模糊，她哽著聲音道：“我也像那些女生一樣，在很多不經意的時刻想起你，到了某一天，才恍然發現這已經成為了習慣，換個詞語說，大概就是，喜歡吧。楚……楚老師，你能接受一個學生的喜愛嗎？”
終究，她還是沒有勇氣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理所當然地和他麵對麵，歪著頭自信無比地問他，嘿，楚昊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嗎？
車內一時間陷入無言的沉默。
楚昊楓放在鼻尖上的手停頓下來，目光閃過一絲錯愕，但他沒有去看柳杏，他想，告白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很不容易，何況是好勝好鬥的她。
他的縱容，柳杏無比感激，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那是欣喜的眼淚，她終於把藏匿在心底許久的秘密公布出來，讓想要的人知道。最艱難的第一步都踏出去了，那麼就不要再顧及了，索性全都放開來說。
抬手揩去嘩啦啦往下流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柳杏翁著聲音道：“剛才登山的時候，看到你和冉冉，淺笑站在一起笑得很開心，我卻像個內心陰暗的小醜站在一旁等著，妒忌著，那時候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我必須要把對你的心思說出來，才能和我的朋友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