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自然也收到了風聲,可他並沒有出來澄清,這,不就是事實。甚至於他心中還有些喜滋滋的,為那郎才女貌之說。
這日,乾祁晟照常出現在芳菲殿,陪著冼幽行走在九曲回廊之中。
“冼幽,與你相識這段時間以來,當真是最快樂的時光。”二皇子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溫柔的口吻,真誠的言說。
“乾大哥,冼幽也很慶幸能認識你,能得你這麼一個大哥真是我的福分。”冼幽亦是含笑說到,她自小一個人長大,從沒有交到過想乾祁晟這樣的朋友。
“冼幽,我,還未娶親。”乾祁晟停住腳步,含情脈脈的看著冼幽,眼神專注,若是換做別的姑娘,怕早已經軟化在他的溫柔之中。
“乾......乾大哥,怎的突然說起這事。乾大哥貴為北衛二皇子,日後自有皇上為你賜婚。”冼幽心中一驚,已然察覺到他要說什麼,終究,還是來了。是以故意提醒他,他身為北衛二皇子,自該娶個門當戶對的貴女。
“冼幽,我今日必定要和你說個清楚,我今日要告訴你,我心悅於你。你呢?可是同我一般?”乾祁晟不想再逃避這段感情了,他也不想再讓冼幽躲避下去,所以他今日一定要當麵和冼幽說個清楚,他,想知道冼幽的心。
冼幽沒想到乾祁晟竟如此直白的告白於她,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乾大哥是她非常珍重的人,她不想傷害他分毫。
明明此刻站在眼前的是乾祁晟,冼幽卻想起那晚的乾祁燁。那晚偶然誤入養心殿,為了懲罰她,大皇子令她每日酉時前往養心殿為他彈奏一曲。
第二日酉時,冼幽如約而至。大皇子已經坐在楓樹下的小桌旁,桌上是那把焦尾琴,地上放了好幾個酒壇子,其中有兩個已經空了。想來,在冼幽到來之前,他已經喝了許多。
“酒多傷身愁更愁,大皇子有何不快不如說出來,冼幽會是個忠實的聽眾。”冼幽是一個醫者,怎能眼見著他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大皇子抬頭看了看她,似乎是有些醉了,久久的看著冼幽,冼幽無奈的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也不說話,抬手輕輕的摸了摸琴身,然後開始輕撫一首瀟湘水雲。
這首瀟湘水雲不若高山流水般孤寒,冼幽撫來行雲流水,乾祁燁慢慢放下酒壇子,聲音悠悠滄桑。
“這養心殿是我母妃舊日局所,如今人去樓空,物是人非,她已經離去多年,徒留我一人。”
“我雖是北衛大皇子,人前尊貴,可又有誰知道我心底的悲傷呢。”
“今日我親手滅了南楚,可昔日,南楚還是這三國的霸主的時候,父皇為保北衛,亦是為了討好於南楚,便將我送到了南楚作質子。不夠為了告訴南楚,北衛無二心罷了。”
“你可知道,流離失所,天地之大卻無自己容身之處的痛楚嗎?”這一句話,聽得冼幽肝腸寸斷,其中淒苦,不言而喻,冼幽不敢回頭去看這個戰場上的鐵血將軍此刻的脆弱,這是他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