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琦華目光一冷,可答複得也是爽快,他道:“本王正想進去看看的~~你在這保護好王妃。”說完,乾琦華又轉向冼幽,他道:“好好呆在這裏,我很快就出來,知道嗎?”
“恩~”冼幽點著頭,看他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這主持是否跟他有什麼恩怨,他不是到這來找人的嗎?可為什麼偏偏要先帶他來這裏,一聽主持要見自己,臉色又變得極其難看。
乾琦華剛一走,冼幽就帶著小月去了後寺外的崖邊看那隻會在早晨出現的金色霞光,站在山金頂背向太陽而立,而前下方又彌漫著雲霧時,有時會在前下方的天幕上,看到一個外紅內紫的彩色光環,中間顯現出觀者的身影,且人動影隨,人去環空,讓人身心清淨。
冼幽虔誠的跪拜在佛光之下,小月見狀也跟著跪下,王楠是習武之人,是不信這些的,冼幽其實也不信,隻是現在懷著孕,為了孩子拜拜也無防,就連乾琦華有時也會說她是太過小心了,每天弄得他也是坐立不安的,特別是她在失去第一個孩子後,對這個孩子更是緊張,乾琦華說她是因為失去了第一個孩子後內心的愧疚感在作祟,冼幽想,多少還是有點的,特別是第一個孩子失去得那麼突然。
“王妃好漂亮啊。”小月驚歎眼前的美景,冼幽扶著她站了起來,淺淡的笑著,點著頭,“是啊,很漂亮。”
她在心裏默想,希望上天諸佛能聽到她的心聲,賜她一個健康成長的孩子。
崖邊一棵不大的棗樹,小月看了來奇便跑過去摘了一棵鮮棗,跑回來將鮮棗放到冼幽手心,道:“王妃,俗話說得好——早生貴子。”
冼幽笑著收回手,然後將棗子放進嘴中,甜絲絲的笑道:“謝謝你,小月。”這意頭好的,棗,早生貴子。
冼幽後來又讓小月去摘了幾個,說要給乾琦華嚐嚐,誰知道那丫頭一連摘了一大包包在巾帕中,“摘這麼多做什麼~怕是下回不來了嗎?”
“是啊。”小月傻傻笑道,豈知跟在她身後的小月將手中的幾個鮮棗塞進了同在後麵的王楠手中。
王楠先是一愣,隨後收手將棗子揣進懷中,後抿著嘴笑著看笑小月,小月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追上前去扶住冼幽。
“傻瓜。”
“你說什麼呢?”冼幽問道,小月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冼幽想難道自己聽錯了,明明剛才有叫傻瓜來著。
寺中後院——乾琦華來時,那一臉蒼老的人已經坐在菩提樹下了,似在念著心經,乾琦華一臉不屑的走了過去,蹲在那老者和尚麵前,他道:“念那麼多佛經,似也洗刷不了你的罪孽,是嗎?誌敏大師。”
被叫之人緩緩的睜開眼睛,在睜眼那一刻也停住嘴裏的頌念,“施主。”
乾琦華拂袖起身,立在一旁的亭子外靠著石柱上,“施主?多見外的稱呼啊,舅舅!”
誌敏眸色一黯,隨後恢複平靜,道:“塵緣已了,還請施主叫貧僧法號。”
誌敏本是乾琦華的母舅,也是乾琦華的母親的親哥哥,隻是十五年前乾琦華在回京城之時,這人做了一件蠢事,別人的評說先不論,但在乾琦華眼中確實是天大的蠢事——當年,在乾琦華回京城之前,誌敏原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因為那些年跟著乾少卿南征北戰,立功無數,所以升得也快,可就是在乾琦華回來後,那時的乾琦華心中充滿的仇恨,所以他盡快手握權利,所以那時的乾琦華就去求他,求他給自己一個機會,或是在乾少卿麵前保舉自己或者推薦自己領兵,可是這禿驢,情願放棄天下兵馬大權,隱居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也不願意拉乾琦華一把,從那時起乾琦華就不願在喊他一聲舅舅,甚至將自己母親的靈位從他家的祠堂中撤了回來。
乾琦華還記得自己當時大雪天,就在他家府門內外站了兩天兩夜,沒有一個人來憐憫他,而他呢,在做什麼,將他這個唯一的外甥擱在門外,險些因為肺炎死掉!
他還真是個好舅舅啊!那時候乾琦華就發誓,這輩子一定不在求任何人,而從此他也因為此事恨上了誌敏這個唯一的舅舅,後來乾琦華耍陰招削去了誌敏的官位,可也沒想到這老東西會跑來這裏做什麼和尚,還做得有模有樣的。
誌敏道:“施主,一身殺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乾琦華嘴角一抽,道:“你當本王跟你一樣蠢!”
“我知你心中有怨,不肯放下以往的前塵就事,可是往事如煙,我們是怎麼抓也抓不住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就好,你父皇年時已大,你何苦苦相逼。”
乾琦華這才明白了這老禿驢叫他來的意思,可是明顯不對勁,乾少卿怎麼可能讓他來做說客的,大概這人是有其人的。
“誰讓你來跟本王說這番話的?”
誌敏沒有說話,乾琦華朝四周看去,果然從竹林深處走出一個人影來,“誰!”
“是本王要誌敏大師找你來的。”說話的正是乾少恒,乾琦華心裏終於明白了,他這舅舅以前還是乾少恒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