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是從後院過來的。”冼幽直起身子,看著楚臨君解釋道。
然後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一些事情想說。”冼幽率先開口道。楚臨君點了點頭,靜候著他繼續往下說。
於是冼幽道,“我今天聽莫無殤說,京城裏出現了一些不實的傳言。所以有點不放心。”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她看著楚臨君,道,“你怎麼看?”
楚臨君有點意外冼幽竟然是因為這件事來找他,難道是擔心莫無殤嗎?楚臨君這樣想著。畢竟如今的冼幽是禦前萬分得寵的玥美人。
“不過是愚民的一些流言,無甚要緊。”
冼幽卻皺起了眉頭。說到底楚臨君還是領兵打仗要擅長一些,他懂得兵書,有戰術有魄力,可是於心計陰謀等處就有些遜色了。
“無風不起浪,京城裏的百姓不會無緣無故流傳出這樣的話。”冼幽耐心的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煽動?”楚臨君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
冼幽點了點頭,又深一步說道,“煽動言論之人一定有所圖謀。今日西戎王子駐京,我懷疑這件事情跟他們有關係。”
西戎狼子野心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雖然兩方現在處於和平期,西戎的五王子還進宮朝見,狀若恭敬。但實際上,他們心裏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沒有人敢肯定。
楚臨君聽著冼幽這樣說,立刻想起了一些事情,“我聽聞,最近西戎五王子在府內連續設宴,宴請了很多朝中重臣。打著的,乃是友好邦交的旗號。”頓了頓,又補充道,“可是他這帖子也遞過皇上,隻不過是皇上沒有出席而已。”
“也許他並不是真的想要邀請皇上呢?”冼幽大膽揣測。
沉吟了一會兒,她細細分析道,“從前西戎極少與我朝有和交流,派王子到訪這也是頭一次。我記得從前曾經聽說西戎近些年不斷征收軍費,延長兵役的消息,似乎是要打仗的意思。若此時為真,那麼西戎如今拉攏我朝大臣,煽動百姓言論動搖軍心,這也不無可能!”
楚臨君聽後,終於意識到自己覺得這件事竟然不足掛齒是有多麼可笑。若真如冼幽揣測的那樣,那麼這件事稍不留意,就可能動搖國本。
“這件事,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皇上,反而跑來我這裏。”楚臨君看著冼幽的神情有些怪異。
“後宮不得幹政,我本就在風口浪尖之上,若真這樣做了,無異於自掘墳墓。”莫無殤其人多疑且善妒,她現在在莫無殤心裏建立的形象,是一個單純柔弱的女子,若此時鋒芒畢露,難保不會被莫無殤盯上。
“該說的我也都說完了,那麼我就走了。”冼幽說著,打開窗子就要走。
楚臨君卻在這時低聲問道,“皇上他……對你很好嗎?”話一出口,楚臨君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愚蠢。
“你不是都知道嗎?”冼幽回頭,對著楚臨君笑道,“我現在啊,可是後宮狐媚惑主的罪魁禍首呢。”說完,冼幽跳上了窗子,翻身而下。
隻剩下楚臨君呆愣的站著,回味著冼幽剛剛那一抹略帶俏皮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她仿佛看見了從前未進宮的蘇青翎,那樣無憂無慮幹幹淨淨。
“想什麼呢,那是她的妹妹啊,像她很正常。”楚臨君搖了搖腦袋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然後他繼續埋頭文書,同時也開始嚴肅的思考著冼幽所提出來的這個可能。
而另一邊,冼幽一路小跑回開始的地方,卻發現已經沒有了乾琦華的人影,她四下裏張望著,又小聲的喊了幾聲,卻發現還是沒有人回應。
“不是吧,真的把我扔這兒了。”冼幽無奈的坐在花壇上,仰天有些無奈,“也太不靠譜了。”
“喂喂,你知不知道背後說人壞話是特別不好的行為啊。”乾琦華不知何時竟然站在了冼幽的背後,聽到冼幽抱怨之後立刻見縫插針的接上話茬道。
冼幽一陣無語,“拜托,別搞這種小孩子行徑好不好,又不是玩捉迷藏。”
乾琦華挨著冼幽坐下來,語氣中明顯帶著酸味兒,“我可沒想藏起來。隻不過是我以為你和你的舊情人這麼久沒見,還不得幾個時辰才出來,然後就到屋頂上休息了一會兒。”
冼幽用胳膊頂了乾琦華一下,“少胡說!怎麼就是我的舊情人了?”
抬頭看了眼滿天星幕,她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感情,“是我辜負了他,如今我已經不想再讓他因為我而牽連他了。”
皇上即將禦駕巡訪京城的消息一出,便在百姓們之間刮風起了不小的旋風。人們茶飯閑餘之時聚集在街頭巷尾討論的事無一不與此相關。
“你們說,皇上在這個時候選擇巡訪,是否有虛張聲勢之嫌?”一個肩膀上搭著白巾的年輕小夥計趁著客人空閑之際偷懶,紮在人堆兒裏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大元國開朝至今一直是中原獨大,興許前些日子的傳言才是真正的不實之說呢?”五大三粗的漢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