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定都,君子逸一行人從梟陽回來已有好幾日了,楚玥如今是君子逸的正妃,不管她心底究竟有何心事,到了司幽,她也隻是個和親的王妃。--
如今皇帝病危,君子逸成了司幽炙手可熱的人物,多少大臣上奏請求立君子逸為太子,以安民心,而君子軒與君子淩一向是與他‘交’好,自是全力支持。
君子逸坐上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可是他卻並不開心……
寂靜庭院,湖水悠悠,一壺濁酒,當日難求,執劍相舞,將心如夢,飛‘花’似雪,漸趨零落,侃侃君子,月下幽幽,難求,難留……
“王爺,怎的還不入睡?”
落嫣然大著肚子,一襲寬大輕紗沒了那曼妙的身姿,卻添了幾分暖意。
君子逸看著懷有身孕的她,沒了言語,有些話他想問,有些話他想說,可是卻說不出口,說了又有何意義?
木已成舟,當年錯誤早已犯下,彌補亦是為時過晚,如今,她是他孩兒的母親,他又已什麼樣的立場去責怪她?若是自己能夠分得清,便不會有現下的狀況,隻歎有緣無分,那人注定不會屬於自己,等不來亦強求不到。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
君子逸目光如月‘色’深沉,深情淡漠似湖水微漾。
“王爺,是不是……是不是妾身做錯了什麼事?”
落嫣然很是委屈,自從從梟陽回來,君子逸的態度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她依舊如以前那樣,即使新王妃到來,該是她的一樣沒少,可是……他的態度終究是變了。
淡漠中帶著疏離,不再是那個噓寒問暖體貼入微的丈夫,更像是一個盡責盡力的陌生人一樣,難道偷來的終究是別人的麼?她隻是有些貪心,隻是想要擁有幸福而已,她有什麼錯?
秦煙落將她害得那麼慘,她不過是竊取她的一個名分而已,那麼多年的屈辱,她想要的並不多,卻還是無法長久。
“你沒有錯。”
君子逸歎息:“錯的是我,你回去睡吧,這麼晚了對身體不好。”
聞言落嫣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櫻‘唇’輕抿,美目中淚水盈盈:“你見到她了是麼?”
君子逸詫異抬眸,“你知道?”
落嫣然點頭,嘴角的笑意有些諷刺。
“你是如何得知她沒有死的?”
君子逸目光如炬,看向落嫣然。
“一開始就知道。”
從她假死逃遁,到太後送丫鬟出城,她都是知曉的。
“為何……為何不與我說?”
如果他能早一些知道的話,是不是就有時間挽回她?是不是看著她言笑晏晏,滿麵嬌羞的人會有可能是他?
“她要走,王爺認為自己能都阻攔麼?”
從小便知道秦煙落的‘性’格,認死理且固執,她若是真的想做一件事,誰都無法阻止,就像當初她一定要去思無涯一般,她放心不下,這才跟隨,卻不曾想看到了那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慘景。
也是她這半生悲涼的開端,如果秦煙落不那麼任‘性’,硬要偷偷跟著去,那麼她就不會因為驚慌出聲而落到那群人的手中,被帶回了梟陽。
其實她是恨的,恨秦煙落,這麼多年,她不但堂而皇之的霸占著自己的一切,而且讓她在你地獄中生活了那麼多年!
可她亦是憐惜的,那樣的場景她每日夜晚夢中驚醒都會害怕,更何況是她呢?小小年紀,卻經曆那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想忘記?
每次看到她虛無的眼神,她便明白,那一段是她自己藏起來的,不願回憶,不忍回憶,不敢回憶,所以她選擇了忘記。
所以也讓自己有了機會乘虛而入,那個‘玉’扳指就是那時慌‘亂’之中她從她身上胡‘亂’抓下來的。而她與君子逸的事,她也曾聽她提起過……
“是啊,她早就做好了決定。”
離開司幽,離開他們……
君子逸苦笑,將手中杯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王爺定是知道了吧。”落嫣然垂眸,一滴清淚落入塵埃,一如她卑微的心。
“知道什麼?”
“知道……我並不是當年那個救你‘性’命的小丫頭啊。”
她嘴角帶著微笑,天真而美好,映著眸中的水光,清澈皎潔。
“知道又如何呢?你即使不是當年那人,亦是我君子逸的側妃,是我孩兒的娘親,這是不會改變的。”
既然娶了她,就要負起責任,這是她說的。他已經讓她失望了不想讓眼前這個‘女’人再失望傷心。
人活一世,如果連責任都不敢承擔,又何言家國天下?
“那你……”
落嫣然驚喜的看著他,他的意思是原諒自己了麼?可是為何要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