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很快過去,眾人都要返回崗位。
沈叔焱是第一個離開,劇組開機在即,能讓他在家裏苟完年就已經是對他仁至義盡。
第二個就是沈桐和段承乾,過完年後,段承乾需要返回京城,掌控大局。
沈季柏也要回到實驗室,進行名為私人研究實則為官方合作項目的七星計劃,沈桐準備將陳若年留在沈家。
沈桐離開之前,私底攔住沈伯修詢問他和年年到底是怎麼情況,為什麼這次回來,年年對大哥的一舉一動都和自己對段承乾一模一樣。
沈伯修神色有些異樣,最後勉強道:“阿桐,我有分寸,陳若年天真無邪,她對感情直白熱烈,或許隻是因為我太像她哥哥,讓她產生依賴。”
“我看未必。”沈桐緩緩搖頭,她低笑道,“我回來之前,年年相當於是八九歲的孩子心智,雖然我不知道綁架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年年現在的心理素質已經有了十五六歲,到了少女慕艾的年紀,這一年多來,她和陳若魚的融合度越來越高,等到陳若魚徹底消失,年年就會變成正常人,大哥,你怎麼看?”
沈伯修有些不解:“什麼怎麼看?”
沈桐哼哼唧唧,試探道:“你覺得她怎麼樣?”
“她……”沈伯修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陳若年在他心裏的定位,最後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阿桐,我覺得我有些卑劣。”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沈桐急聲道,她忍不住站起來,在沈伯修的書房裏走來走去,“你是我大哥,沈氏集團的董事長,行事坦蕩,你怎麼可以……”
“與這些都無關。”沈伯修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仿佛藏著很多事,“我在縱容她,我不是一個好人,也無法做她的哥哥,我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變態。”他自嘲一笑,“你把她帶走吧。”
沈桐忽然忘記了言語,她似乎明白沈伯修的意思。
她走上前,半蹲在沈伯修麵前,像是沈伯修還沒好轉之前那樣,伏在沈伯修膝蓋上,悶聲道:“大哥,你給自己太多壓力了,年年很聰明,她看人很準,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這樣去親近一個人,哪怕她現在病還沒好,但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你其實可以試著接……”
“阿桐!”沈伯修直接打斷,他按在眉心上,神色有些嚴肅,“我不能那樣做,你把她帶走,如果有一天,她的病好了,可以很清晰的說出來自己想要什麼,我……”
沈伯修有些恍然:“我或許會……”
剩下的話消失在空氣中。
沈桐茫然的看著沈伯修眉宇間閃過的痛苦之色,這不屬於一直雲淡風輕的沈伯修。
“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哥。”沈桐站起身,有些沉默。
她們一家看著陳若年接近沈伯修,隻覺得格外有趣,沒想到陳若年的每一次接近都讓沈伯修壓力倍增,良知與感情的糾葛。
沈伯修清了清嗓子:“我問過楊先生,他說年年的情況他也治不好,隻能寄希望於京城的名醫,我也在安排人尋找楊先生的恩師。”
沈桐張了張嘴,她想說,自己才是葉棲梧,師父也才離開沒多久,不過現在還不是公開的最佳時刻。
她抿了抿嘴唇,若無其事笑道:“好吧,我把年年帶回去,如果大哥想我了,就來京城看我吧,等年年病治好了,大哥,我想讓你說出今天這個未完結的話。”
沈伯修安靜看著她,良久,微微頷首。
“我不去,我不想離開伯修哥哥!”得知自己要離開,陳若年哼哼唧唧,抱著柱子不撒手,“我不想走。”
“年年。”沈桐好脾氣勸道,“京城好玩兒的可多了,你去了之後可以盡情的玩兒,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兒什麼玩兒什麼。”
陳若年控訴道:“我不想吃,也不想玩兒,伯修哥哥又不在。”想到這裏,陳若年三兩步跑到沈伯修麵前,輕聲細語,眼底期盼:“伯修哥哥,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好不好?”
沈伯修眼神微動,拳頭握緊又鬆開,強迫自己狠下心別開臉,“陳小姐,你和阿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