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晚安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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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落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席靳南躺過的地方,已經是一片冰涼了。這說明,他起床很久了。
不過……
咦?這裏,是她自己的房間啊……
她睡過去之前,不是還在席靳南的房間裏嗎?
下身很酸很痛,但還在她能承受的範圍之內,席靳南不是一個縱欲的人。隻是當涼落站在鏡子麵前,看著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一路從脖子蔓延到心口……
這大夏天,露胳膊露腿的,讓她怎麼出去見人?
涼落試著提了提自己的衣服,根本遮不住。
好吧,她的目光往上移,看見了自己臉上的傷。
從被劃傷到現在為止,這是她第一次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的臉。
刀尖抵在她肌膚上的冰涼觸感,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打冷顫。如果尹巧如再稍微用點力,她……脖子上的大動脈,就會割傷,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涼落有些後怕的閉了閉眼睛。
不過話說回來,席靳南,真的是個天生的商人。在那樣緊急危險的情況下,他居然開出條件和她交換,才肯救她。
她不得已答應,想著事後耍賴,結果……席靳南說一不二。
她這個人是他的了,身子也是他的了,涼落唯一能守住的,也隻有她的心了。
這顆心,還能不能守得住啊……
涼落下樓,席靳南自然是已經出去了,她隨便的吃了一點東西,就有醫生來了,給她看臉上的傷。她的一切事情,都由席靳南安排好了,她一件一件的照做就行了。
她今天這個樣子,隻能在家待著。席靳南又給她放假,她還巴不得能多休息休息。
反正在公司,她是個另類,接觸不到什麼有任何實質性的工作,都是跑腿打雜,複印資料等等。
不過在中午的時候,涼落卻接到了許溫江的電話,約她一起吃午飯。
“不好意思,今天恐怕沒時間。”涼落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誰知道許溫江說:“你今天沒有去公司上班,涼落,你有時間的。”
“呃……我不方便。”
許溫江自顧自的把地址報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在餐廳等你,位子已經訂好了。”
還沒等涼落再次拒絕,許溫江已經把電話掛了。
涼落看著手機無語。
去吧,她現在這個樣子是真不能出去,而且去見許溫江,要是被席靳南知道了,她吃不了兜著走。不去吧,許溫江都這麼邀請她了,不去好像也不合情理,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苦等,以後總得會碰麵的吧!
涼落最後還是去了。
選了一件勉勉強強能遮住吻痕的過膝連衣裙,頭散下來,她看了看鏡子,滿意的出了門。
許溫江坐在位子上,看見涼落由侍者帶領過來,微微一笑:“你來了。”
涼落在他對麵坐下:“學長,我們吃個飯,沒必要來這麼高級的地方,而且還是單獨包間……”
許溫江回答:“我不喜歡人太多,這裏就我們兩個,正好。”
“學長……”
“叫我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叫這兩個字。”許溫江說,“我已經畢業很久了。”
涼落被他的話逗笑了:“那許總,這頓飯,我是不吃也得吃了。”
“算起來,這才是我們兩個真真正正的獨處。”許溫江目光溫溫柔柔的看著她,不犀利也不張揚,很是讓人舒服沉醉的眼神,“我經常在想,當年如果我沒有那麼快放棄,我們會不會在一起?”
“許總說笑了,那個時候,年少不懂事,不懂事……”
涼落絞盡腦汁,想把事情給搪塞過去。
許溫江看著她,笑了一下,不再說起這個話題,隻是認認真真的端詳著她的臉:“剛才忘問你了,臉怎麼了?”
涼落麵不改色的說道:“一點小傷,不小心弄的。所以我才推脫說不方便,怕這個樣子出來見人,把你給嚇著。”
“你都說了是一點小傷,那就不會把我嚇著。”
“但是女孩子,這樣出來見人總歸不好。”涼落回答。
許溫江笑了一下,岔開話題:“我已經點了西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涼落,不要想著走。”
涼落點頭應下:“來都來了,自然是要陪許總的。”
精致的西餐端了上來,涼落拿起刀叉,低頭切著牛排。抬頭的時候,現許溫江一直在看著她。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你比在學校的時候,漂亮很多。”
涼落笑笑,心裏一陣忐忑,臉上還是保持著平靜,禮貌的說道:“謝謝。”
許溫江笑笑,收回目光。
靜默了一會兒,許溫江問:“你現在一個女孩子,在涼城生活,會不會很孤單?”
“還好。”她說,“習慣就好。”
的確,習慣了席靳南那個喜怒無常的人,一切都好。
不過涼落心裏隱隱不安,許溫江對她還有好感,她卻在這裏騙他。涼落想,她要怎麼樣,才能拒絕許溫江,而又不駁他的麵子。
她已經很委婉的表達過自己的想法,這頓西餐,她也推過,最後還是妥協了。
就在涼落冥思苦想的時候,許溫江說:“涼落,如果一個人活得太累太辛苦,那麼,讓我陪在你身邊吧,好不好?”
刀叉碰到盤子,出清脆的響聲。
涼落還沒想好怎麼拒絕,許溫江已經搶先一步表白了。
“我……”
她頓了頓,正要說話,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涼落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蹭的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許溫江點了點頭,他給她時間。
涼落走到一邊,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後背一涼。
她忍住沒有回頭去看許溫江,接起了電話:“喂,席靳南……”
“你在哪裏。”
“我在……吃飯。”
席靳南冷笑了一聲:“我讓你休息,不是讓你出來和別的男人約會。”
涼落下意識的往四周搜尋:“你在哪?”
“吃完之後來找我,”席靳南說,“我在辦公室等你。”
“我不……”
“方便”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席靳南已經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