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算什麼啊,我聽說警察想要來錄口供,都被擋回去。護士長現在就管25樓那一個病人。年終獎都不知道翻了好幾番!”
“真的嗎?哇!護士長今年沒白工作了,那個女人也好幸福啊……”
“幸福個什麼啊,往你身上開兩槍,你幸福嗎?”
那名護士連忙辯解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那次看到從25樓下來的男人,哇,太帥了,就是冷了一點,都不說話的。”
涼落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聽到這裏,也知道她們是在說自己了。
和席靳南在一起,她總是會變成別人的談資。
“其實我聽到幾個消息,護士長那天在辦公室無意說起的,還讓我們不要透露出去。”
“什麼什麼?你說,我一定不會透露出去。”
那護士要說,又謹慎的往四處看了看,目光從涼落身上略過,一點都沒停留。
“其實啊,哪裏有我們表麵上看到的風光。那天有人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說25樓那個女人隻要有一口氣就行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才是重中之中。”
涼落的腳步一頓。
“啊?什麼啊,25樓那女人送過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她的丈夫居然隻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所以說啊豪門水深……”
涼落站在原地,沒有再往外走了。
兩個護士邊說著邊走遠了,涼落也聽不見她們的聲音了。
她隻覺得渾身冰涼。
在她中槍昏迷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知道。在她醒來之後,他卻讓人告訴醫生,孩子為重。
噢,他隻要孩子,他隻在乎這個孩子。
要是沒有了這個孩子,他就無法和唐雨芸在一起了,席家會無後。
她涼落也就隻有這點價值了。
涼落一瞬間沒有了出去走走的心思,她覺得每個人都在看她,每個人都在笑她。
她為什麼要出來,為什麼要走出席靳南給她劃好的那座牢籠?
25樓來來往往的就是那些人,是席靳南想讓她看到的那些人。
身後的保鏢看見她好長時間都站在原地不動,立刻上前詢問:“太太,您……”
“回去吧。”涼落轉身,“沒有什麼好散步的。”
保鏢簡直是高興都來不及:“好好好,太太,這邊請。”
除夕了,涼落想,今年和去年,和她以前過的每一個年,都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隻不過以前是在小別墅裏,今年卻是在醫院。
這麼一想,涼落覺得傷口不疼了,疼的是心。
回到病房的時候,涼落徑直走到了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她自從上次中槍之後,對窗戶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可是今天,孤獨卻戰勝了恐懼。
看著下麵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車輛,涼落才現,馬路兩旁都掛上了紅燈籠。
她感受不到一點過年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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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集團。
席靳南好不容易靜下心來處理著工作,私人手機卻響了。
他接過:“喂?”
“先生,剛剛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太太正好要求出去散步,我們就安排了兩名護士在她身側聊天,內容就是您吩咐的那些。”
“嗯。”席靳南喉間一哽,“她聽了什麼反應?”
“太太就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回去了,現在一個人在病房。”
“……我知道了。”
席靳南怕自己會忍不住多問,知道她的情況越多,他反而越是不安。
以前他總覺得,愛情隻要他喜歡就好。
其實不是,愛到深處,才現,隻想給她最好的一切,最好的未來,哪怕那個人,不是他。
涼落這心死了,也就不痛了。
其餘的痛苦,讓他來承受。
她隻管自由快樂就好。
紀時衍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是再合適不過的。
現在隻等,他查出是誰要暗殺涼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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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到了下午。
涼落的情緒,一直都是低落的。
她想起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席靳南擔憂的模樣,她那個時候,還以為他是在擔心她。
其實隻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罷了。
涼落隻能安慰自己,他這麼重視這個孩子,那麼以後,孩子的未來是不用她擔心了。
可是為什麼還是越想越難過。
涼落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眶裏的濕潤給憋回去。
可是眼淚還是落了下來,滴在她的手背上。
今天是除夕啊……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靜止了一會兒,然後有人推門進來了。
涼落趕緊擦幹眼淚,問道:“是誰?”
“是我。”
紀時衍提著大包小包的,一樣一樣的放在桌上,然後側頭看著她:“涼落,我回來了。”
她詫異的微張著嘴,有些茫然:“你……”
涼落這幾天都刻意在冷落他,甚至之前和他說話的時候態度都很不好,紀時衍卻還是回來了。
這一刻,涼落更加堅定的相信,紀時衍和她的關係不一般。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他和她已經認識了二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