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什麼?”喬慕宸問,“還是不要咖啡吧,晚上了,不然睡不著。”
他還是這麼的體貼,總是會想到很多的細節。
“嗯……”夏思婉點頭說道,“隨便吧。”
“喝杯檸檬蜂蜜水就好了。”
喬慕宸把單遞給侍者,輕聲說著,侍者接過,轉(身shēn)走了。
喬慕宸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眼神淡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夏思婉心裏一顫。
他看她的眼神裏,早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熾(熱rè)。
是的,熾(熱rè)。
以前夏思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看著她,眼神無限繾綣柔(情qíng),可又像是隔著很遠很遠的思念。
她知道,那是他透過她,在想念鬱晚安。
現在鬱晚安回來了,已經在他(身shēn)邊了,他根本已經不會再看著她這個替代品了。
蜂蜜檸檬水很快就上來了,擺在了夏思婉麵前。
她咬著吸管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可是又慢慢的變成了一股澀味。
喬慕宸也喝了一口水,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那玻璃杯,竟然分外的好看。
喝完水,他懶懶的往沙上一靠:“我來找你,我想,你應該明白是什麼事的。”
夏思婉看著他,點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我……不是很明白。”
喬慕宸問道:“那……你上次來找我,又是因為什麼事?”
夏思婉頓了頓:“我現在可以直說嗎?”
喬慕宸點點頭:“可以。”
“我想你了。”
輕輕的四個字,簡簡單單,讓喬慕宸的眉頭一皺。
“夏思婉……”
她又說道:“喬慕宸,以前你叫我的時候,不會是叫全名的。”
“我……”
“以前沒有鬱晚安的時候,你叫我思婉。現在有了鬱晚安,你叫我夏思婉。舊人……勝新人嗎?”
喬慕宸似乎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淡淡的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叫你思婉嗎?”
她搖搖頭。
“思婉,思念,晚安……”
夏思婉隻覺得鼻子一酸,她當時就有過這個想法,沒有想到,真的被她猜中了。
思婉思婉,其實是思晚。
“我以為你叫的是思婉,其實,你叫的,是思晚……夜晚的晚。”
喬慕宸糾正道:“不是夜晚的晚,是晚安的晚,鬱晚安的晚。”
夏思婉猛然握緊了手裏的杯子。
“我知道,夏思婉,是我的錯,我有愧於你。”
“一句有愧於我,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你就想這麼打我嗎?”
“我沒有想過打你。”喬慕宸說,“我讓你留在我(身shēn)邊的時候,我就說得很清楚了。”
“可是把我留在你(身shēn)邊,對我那麼好,體貼細致,無微不至,你讓我怎麼能……能不(愛ai)上你?”
夏思婉把這一句話說出來,喬慕宸臉上的愧疚,更加明顯了。
“是,我一開始欠考慮,我隻想到我自己,忽略了你……但是前提是,我也提醒過你,隻是朋友,乎朋友,止於……戀人。”
夏思婉低下頭去,不再看他。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如果真的要說起來,其實兩個人都有錯。
喬慕宸想靠近她,緩解對鬱晚安的蝕骨思念。
她靠近喬慕宸,是想在他(身shēn)邊占有一席之地。
兩個人都是有目的,所以,說不上誰對誰錯。
隻是,夏思婉把自己的目的隱藏得很深,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喬慕宸,我上次來找你,隻是想找你,談鬱晚安的問題。可是你把鬱晚安帶到(身shēn)邊,我怎麼好說?我指責她嗎?還是她指責我?我隻能自己走了。”
“我知道,你……你是一個好女孩。”
“那你為什麼不(愛ai)我?”
喬慕宸歎了一口氣:“我有晚安了,一開始,我也……是把你當做晚安的。夏思婉,你不該遇到我的。”
“是啊,不遇見多好啊,那麼誰都不會有煩惱了。可是如果真的沒有遇見我,說不定 ……你也會遇上別的人呢?”
“夏思婉,你這麼說的話,其實還是對我和鬱晚安的事(情qíng),了解得太少了。可能這兩天,你可能通過各種渠道,多多少少了解了一點,但是不是全部。”
她沒有說話。
“我和鬱晚安,十年。”喬慕宸說,“耽誤了十年,浪費了十年,蹉跎了十年。這一次,她回來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走的了。任何人,任何事,都別想拆散我和她。”
“可是我和你,隻有一個月,比不過十年,是嗎?”夏思婉問,“如果鬱晚安沒有回來,而我在你(身shēn)邊陪伴了十年,甚至更久,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喬慕宸搖了搖頭:“不會。”
“……為什麼?”
“誰也取代不了她。我和她之間,不僅僅是十年的時間,而是一輩子。”
夏思婉已經不想再聽了,她好幾次都想站起來走人了。
可是她又都忍住了。
如果她現在走了,以後說不定,就見不到喬慕宸了。
“夠了!”夏思婉聲音一揚,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想來聽你說,你有多(愛ai)鬱晚安的。”
“夏思婉……”
“其實很簡單,你的意思,就是鬱晚安回來了,我隻不過是她不在的時候,你的一個無聊消遣。所以我現在可有可無了,但是為了怕鬱晚安生氣,你覺得我還是離開得越遠越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