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過了。
再沒有什麼,比喬慕宸勸她改嫁,更讓她崩潰。
樓下。
沈岸宇看見律師從樓上下來,眉眼微動,看著兩個孩子在一邊玩耍,起身,悄悄的走到一邊去了。
律師提著公文包,在管家的帶領下,有些愁眉苦臉的往外麵走。
沈岸宇走了過來,站在律師麵前,也不說話。
管家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沈先生。”
律師看了他一眼,有些打量的眼光,又微微點點頭,算是打了個見麵的招呼。
“你打量我?”沈岸宇笑了笑,隱隱有一種笑裏藏刀的感覺,“你是不是在想,我是誰?”
律師也沒有怯場:“是。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透露一下。畢竟,這麼晚了,現在家裏又是出於動蕩的情況,您是……外人,又是男性,是有些不妥。”
“你是律師,對吧?”
“是的,先生。”
“喬慕宸私人的?還是公司的?”
“呃……”
沈岸宇挑眉:“你是打算隱瞞?”
“這位先生,說句實話,我要做的事情,和您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都已經如實告知喬太太了。”
沈岸宇笑了笑,側了側身:“走吧。”
律師非常禮貌的點點頭。
沈岸宇轉身往樓上看了一眼,然後對管家說道:“去門口站一會兒,別打擾她,聽聽裏麵是什麼情況。”
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上樓去了。
沈岸宇走回沙邊,摸了摸喬鬱年的頭:“該休息了。”
傭人帶著孩子上樓去了,正好管家下樓來了。
“沈先生,”管家低聲說道,“太太在書房裏,她……在哭。”
沈岸宇歎了口氣。
“誰都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好好哭一會兒吧。”
“可不行啊,太太那眼睛,早在鬱家老先生去世的時候,就哭出毛病來了,現在還要哭……那就不行了。”
“可是有什麼辦法?”沈岸宇說,“誰去勸她,隻會讓她更傷心。她什麼時候哭夠了,就會自己從書房裏走出來了。”
說完,沈岸宇也上樓了。
他本來也準備去客房休息了,可是經過書房的時候,沈岸宇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無聲的站在門口。
裏麵鬱晚安細細的抽泣聲,傳到了他耳朵裏。
沈岸宇眉頭微皺,但是緩緩抬起的手,準備敲門,始終還是又慢慢的收了回來。
讓她哭吧。
這個時候,隻有眼淚,才能宣泄她心裏的情緒了。
如果他今天再晚一點趕來,不知道會生什麼,更不可預估的事。
沈岸宇靜站了一會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洗完澡,半躺在床上,打開電腦,沒過多久,就有人來一個視頻。
沈岸宇接了。
視頻裏麵,是一個外國人,金碧眼,說著一連串流利的英語。
沈岸宇靜靜的聽完,又用英語,和他交流了起來。
十分鍾後,沈岸宇關掉視頻,把架在腿上的筆記本,放在了一邊的櫃子上。
他今天跟鬱晚安說,最遲明晚,就會和席靳南聯係上。
那麼,他就得說到做到。
最遲明晚,最遲。
沈岸宇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出鬱晚安淚眼朦朧的模樣,隻覺得這心裏特別的不好受,可是又束手無策。
這樣的感覺,對他來說,非常的不好。
沈岸宇向來是習慣掌控著一切,鬱晚安卻成了無法預料的失誤。
他看著外麵的夜色,又歎了一口氣,該休息了。
現在的話,每一天對鬱晚安來說,都是煎熬。
她在書房裏,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哭了多久,隻感覺到,無窮無盡的悲傷,讓她痛不欲生。
哭到最後,鬱晚安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眼角還掛著淚痕。
再沒有哪一個夜晚,比今夜更讓她傷心。
沒有人明白,更不會懂她的這份悲傷。
第二天,鬱晚安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來的。
她迷迷糊糊的,才意識到自己昨天晚上哭累了,就在書房裏睡過去了,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
鬱晚安拿過手機,接了起來:“喂?齊燁?什麼事?”
“太太,聯係上席總了。”齊燁激動的說,“席總現在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太太,不會再有絕處了……”
鬱晚安聽到這個消息,反而還懵了一下。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真的嗎……”
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任何一個好消息,對她來說,都是支撐著她的精神力量。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齊燁激動的說,“太太,有席總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鬱晚安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齊燁,這兩天,你也辛苦了。”
“我不辛苦,太太,您才是最勞累的那個人啊……”
“我還好,等會兒我會去公司,你好好的幫著席老爺子。”
齊燁頓了頓,說道:“我昨天從瑞秋那裏,聽到說……”
“都過去了。”鬱晚安說,“沒事,現在沒事了。”
“太太,您一定要堅持,喬總,會醒的。”
“嗯。”
鬱晚安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鼻音,昨天哭了一晚上,又這樣在書房睡覺了,有些感冒。
但是整體還沒有太大的感覺。
她撐著桌麵站了起來,現自己全身都是酸軟又僵硬的,大概是一直趴著,血液都不流通了。
她不經意的看見,座椅底下,掉落著那兩張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