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兌聽到敲門聲, 就猜測是梁賓,他準備下去開門,秦肅說:“不用管,小直肯定會去。”
秦直果然去開門, 客廳裏就傳來了梁賓的聲音, 嗓門挺大, 兩人在屋裏聽得清清楚楚。
梁賓說道:“喲,你們吃上火鍋了?不夠意思啊, 也不等我。”
秦直說:“韓兌來了。再說了,你不是去老胡家蹭飯了嗎?”
梁賓一聽韓兌來了,就問:“小韓人呢?”
梁賓今天喝多了,又聽到韓兌來了, 一高興就忘了敲門,直接推開房門, 看到韓兌和秦肅正在擁著被子看書。
韓兌笑著跟梁賓打招呼,他楞怔了一會兒,才用欽佩的語氣說道:“小韓,你厲害呀,勇攀高床。我朋友來了,住不下, 我想跟某人擠一晚,被人家嚴厲拒絕。”
秦肅慢慢下床,淡聲說道:“我嫌你髒。”
梁賓指著秦直:“行, 你嫌我髒,那你弟呢?你總不能說他也髒吧?”
秦肅掃了秦直一眼, 說:“我嫌他煩。”
秦直:“……”
梁賓用憐憫的目光看著秦直:“可憐的娃, 你被你親哥嫌棄了。”
秦直繃著臉不說話。
說話間, 大家出了秦肅的房間,到外麵的客廳裏去。
他們還剩了點菜和火鍋湯,梁賓把剩菜放爐子上熱了熱,就開始大快朵頤。
他越吃越遺憾:“有羊肉還有蘑菇香菇,都是好菜,可惜我隻能吃點剩的。”
把剩菜吃完,梁賓一抹嘴,說起了正事:“小韓,我可沒忘記你的事,我幫你賣了一千斤粉條。”
韓兌連忙說:“梁哥,你不愧是我親哥們,這下可幫了我大忙。”
梁賓又說:“對了,我那幫朋友還想辦年貨,你們那個食品加工廠還能加工什麼?”
韓兌不說自己能加工什麼,反而問:“你們想要什麼?”
梁賓一時也想不起來具體想要什麼,籠統地說道:“反正就是那些過年吃的東西。”
韓兌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這個年代,大家過年都吃什麼來著?他邊想邊說道:“我們目前能提供的年貨也有不少,像是炒瓜子花生之類的肯定行,另外還有鹹鴨蛋鹹雞蛋之類的也有,其他的,我得回去問問。”
梁賓跟韓兌一聊起來就打不住,秦肅一看他正事說完了,就說道:“剩菜吃完了,話也說完了,你該回去了。”
梁賓不滿地看了秦肅一眼,隻好慢慢站起身告辭離開。
梁賓一離開,三人也各回各屋。
天太冷,韓兌一進屋就哧溜一下鑽進被窩,繼續看書。
這本書挺適合催眠的,韓兌看了一會兒,困意漸漸襲來。半睡半醒間,他感覺到自己手裏的書被輕輕抽走了,然後有人在動作柔和地搬動他的身體,擺正他的睡姿。
韓兌也懶得理會,翻了個身繼續睡。
跟上次不同,他和秦肅之間沒有了那條寬敞的縫隙,挨得很近。夜裏溫度驟降,秦肅的被子雖然寬,可是薄啊。他在家蓋的房子是他媽縫的,預估得有七八斤重,沉甸甸地壓在身上,可是十分暖和。這被子輕得蓋著跟沒蓋似的。
韓兌在睡夢中本能地去追逐熱源,秦肅被他追得到了床的邊緣。他不動,敵就往上撲;他一動,敵亦跟著動。
秦肅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體健康又正常,一晚注定很難熬。
第二天清晨,韓兌起床時,發現天放晴了,一輪紅日照白雪,景色分外妖嬈。
他精神極好,吃早飯時說道:“一會兒回去時正好賞賞雪景,我建議你們出門也看看雪景。”
他看看兩人,秦肅明顯精神不濟,秦直興致不高。
韓兌隱約還記得昨晚的舉動,歉意地說道:“秦肅同誌,對不起,昨晚連累你沒睡好。”
秦肅說:“沒關係,下次帶你住招待所。”
韓兌說:“不用,我下次出門要挑個好天氣。”
秦肅:“那也沒用,天氣會變的。”
韓兌狠狠咬了一口油條,大早上的,少跟烏鴉嘴聊天。
吃完早餐,韓兌帶著秦直回去。
路上的雪還沒全化,路麵有些硬,韓兌開得很慢,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村裏。
他一回來,大家照例湧到他家,等著分錢外加打聽消息。
韓兌又說武裝部的人訂了兩千斤,眾人一陣歡呼。
韓兌接著問:“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嗎?大家開始辦年貨了,你們說,有哪些年貨是咱們自己能做的?他們城裏人也想買。我能想到的就是炒花生瓜子麻花之類的,大家集思廣益,多想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