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大年初一”(1 / 2)

張孟成馬上走了出去,不一會就傳來了張孟成和別人說話的聲音,等人進來後,夢琪才知道原來是和爸爸一起幹活的朋友,名叫張鐵牛。他應該三十來歲年紀,比夢琪爸爸小幾歲,但是因為家裏窮一直沒能娶上媳婦。

夢琪三姐弟先後叫了叔叔,張孟成就和夢琪媽媽進了廚房。張鐵牛問了夢琪三姐弟的學習情況,讓他們好好學習。還誇讚了一番夢琪的學習成績。張夢琪在S縣是家喻戶曉,隻要說張孟成的孩子在A市讀書,都知道是個叫張夢琪的女娃。

夢琪沒有因他的誇獎而有任何驕傲的表情顯現。她知道張叔叔因為高中時候家裏沒錢而輟學了,聽張孟成說他當時學習成績很不錯。夢琪也知道在那個年代能考上高中的都是很厲害的,故自己不能為自己有這樣的一點成績就一味的驕傲。

張孟成端菜過來的時候,正看到這樣的場景:自己的三個孩子和張鐵牛聊天,而除了兒子張宏偉偶爾的插話外,自己的兩個女兒很認真的聽著他講話,除了他問道問題時,恭敬的回答外,沒有任何驕傲的神色,他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但是又有點傷感。他知道都是因為自己沒能給她們好的環境才造就了她們的早熟,讓他們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失去了她們應該有的天真、無邪。

夢琪看到爸爸站在那邊看著她們,沒有任何的動作,仿佛陷入了沉思。她站起身來,從張孟成手裏把菜端到了茶幾上。這時,張孟成才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爸爸,菜都做好了?可以上了吧?”夢琪想著要是做好了,自己過去端菜,讓爸爸和張叔叔聊。

“沒,做好了幾個,還有兩個菜你媽做著呢,很快就好,我先和你張叔喝點酒”說著就要站起來。

“你別去了,我去幫你端過來,你先和張叔喝著”夢琪發現了自己爸爸的意圖,阻止道。

“好,紅菱你和你姐姐一起端”張孟成同意了她的話,又轉過頭去叫了張紅菱。

夢琪沒有什麼意見,率先走出了客廳,朝著廚房走去。

夢琪聽了一會她爸爸和張鐵牛的談話,看了下時間覺得應該要去爺爺那邊拜年了,就帶著弟弟妹妹去了大伯家。

其實夢琪家那邊大年初一除了拜年外,就沒什麼事了。這天是休息日,每家每戶都不幹活,隻管玩。

夢琪到了大伯家的時候,客廳裏傳來了一片嬉笑聲,她站在大門口聽了一會,聽著裏邊的歡聲笑語,她一陣的惡寒,明明是一群虛偽至極的人,卻裝出和和睦睦的樣子。

大伯家就一個閨女早已經出嫁成家。而在前幾年又因為養豬成了村裏數一數二的有錢人。二伯因為倒賣土特產而發了點小財,在S縣買了套小二居,全家都搬去了城裏,他有一個兒子,比夢琪大三歲,勉強考上了個二本學校,在Y市。他們兩家家庭條件比夢琪家好太多,就因為這樣,一直瞧不起夢琪的爸媽,也不怎麼和夢琪家來往。

夢琪永遠記得自己12歲那年,妹妹紅菱10歲,而弟弟宏偉隻有6歲。有一天晚上,張媽媽要在西坡澆地,很晚才能回家,讓夢琪在家哄著弟弟妹妹睡覺。

而夢琪迷迷糊糊的聽到弟弟的哭聲,她跑去媽媽的房間,看到弟弟正哭的厲害,而他的臉色通紅。她用手探了下弟弟的額頭,發現滾燙滾燙的。她嚇得厲害叫起妹妹看著弟弟,就跑了西坡,張媽媽聽完她說的話,向正在等她澆完好接手的鄰居說了一聲,就跑回了家。

他們帶著宏偉去醫院一問,急性腦膜炎。媽媽急的在醫院的走廊裏直哭,因為爸爸住的地方沒有電話,完全練習不上他,而平時也都是他和家裏聯係。

為了湊弟弟的醫藥費,媽媽帶著她敲響了大伯、二伯家的門,但是一一回應沒錢,那是夢琪第一次發現親情的淡薄,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下定的決心要好好的學習。因為在她小小的心靈裏一直覺得,隻要好好學習以後就能掙很多的錢。

而醫院裏一次一次的催繳醫藥費,並不斷的告誡他們,再不繳納醫藥費就要給斷藥了,而夢琪他們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夢琪的村裏有個鄰居家伯伯的哥哥也是因為腦膜炎當時沒錢治病,拖拉了那麼幾天而成了現在癡傻的狀態。

張媽媽一再的請求,卻隻求來醫院的寬限三天。而夢琪的三個姑姑也都袖手旁觀,就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卻碰到了一位好心人。

那是一位姓牛的爺爺,家是S縣的,是一名轉業軍人,沒有孩子,孤家寡人一個。當時他正好來探望一位戰友生病的孫子,看到在醫院走廊裏哭的娘幾個,知道他們的情況後,毫不猶豫的交了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