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噎了許久後,陌南秧的心情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平複,見她終於不哭了,秦澤西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然後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般,低聲問道:“對了,你離開這裏以後要去哪裏?已經想好去處了,還是還沒開始想?”
聞言,陌南秧抹了抹眼角殘餘的淚花,吸著鼻子道:“想……想好了,我就去英國,我爸爸媽媽都在那裏……還有明翰哥哥,本來想著,我過去了還能照顧珊珊,說不定,孩子一出生,珊珊也就好了呢……結果沒想到,你把他們都帶北京來了!”
說到這裏,陌南秧突然又破涕為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湧了出來。
她這樣又哭又笑的,若是被別人看到了,鐵定會以為她瘋了,可是她沒瘋,她隻是突然間心裏有些酸楚,又高興,又難過,那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的心境,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治好了,就給你還回去了。”秦澤西笑著替陌南秧抹幹了眼淚,心底,莫名的有些堵塞。
陸明翰嗎……兜兜轉轉,你最後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真是不公平啊,明明比起秦慕澤和陸明翰來,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男人,可為什麼你愛的,和最後陪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都不是我?
秦澤西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滴血,可是,哪怕心再痛,他麵上的笑意卻也不能減少分毫。
“好了,別哭了。”秦澤西低聲安慰著陌南秧:“眼睛都哭紅了,別人看到了,該說我欺負你了。”
陌南秧嘟著小嘴巴“嗯”了兩聲,揉眼睛的動作相當的可愛。
有沉聲安慰了她兩句後,秦澤西伸手揉了揉陌南秧的頭,低聲道:“已經很晚了,今晚你就在這裏睡吧……我突然想起來一些事,需要找小王詢問一下,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去客房睡。”
言罷,他最後一次捏了捏陌南秧哭得髒兮兮的小臉兒,然後轉身離開了。
出門後,他滑動著輪椅來到了自己的書房,拿起書桌上的電話,播下了熟記於心的一個號碼。
“喂,小王,我問你,我不在的這幾天,南秧都去了哪裏……謝銘爵的度假村?去了多久?一周……那秦慕澤去了嗎?好……我知道了,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以後,有夜不歸宿過嗎?”
一連串的詢問後,秦澤西黯然的掛下了電話。
果然……果然……果然是他!
“哈……哈……哈……”倒在輪椅上的秦澤西,突然仰著頭笑了起來,一開始隻是斷斷續續的幹笑,隨後,那笑聲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癲狂了:“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是他……居然是他!
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可以是他?
秦澤西扶在輪椅扶手上的五指,恐怖的猙獰著,青筋從蒼白無血色的手背上凸了出來,關節處泛著可怕的青白。
他可以接受陌南秧懷了別人的孩子,可他不能接受的是,這個別人,是秦慕澤!
怎麼會這樣呢?秦澤西抓著書桌的桌沿,仿若缺氧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為什麼會這樣?
南秧她……她怎麼可能會懷上秦慕澤的孩子?
她明明恨他入骨,怎麼可能還會讓他再碰自己的身子?
難道……難道……難道南秧不是自願的?
想到這裏,秦澤西猛的抬起了頭,墨色的瞳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沒錯的,南秧肯定不是自願的!她若是自願的,她沒必要選擇離開這裏,看她剛剛的那個樣子,很明顯,她不想讓秦慕澤知道她懷孕了……她……她離開這裏其實是為了躲開秦慕澤!
既然她不是自願的,那肯定是……秦慕澤強迫了她!
“嘭!”秦澤西的拳頭,毫不留情的落到了紅木桌上,上好的紅木桌被他砸的向下凹了一塊兒,可他心裏的怒氣,卻沒有減滅分毫。
秦!慕!澤!秦澤西狠狠的咬著牙,力道之大,乃至於整個牙齦都在隱隱的發著疼。
王!八!蛋!你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我絕對,絕對,據對不會放過你!修長的指,緊握成全,因為用力,骨關節像是要衝破血肉一般的向外凸著,極端的憤怒下,秦澤西的身子不自覺的發著抖,眼底,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