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弱小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多少食量,千幼卻好似跟自己過不去,非要逼著自己繼續吃下去,像是一個重度的強迫症。

“千幼,吃不完就別吃了。”張浩心底發酸,這少女倔強起來,身上有股子令人心疼的堅韌,像是雨中的幼苗,那脆弱的靈氣似乎隨時都會被澆散,明明看起來禁不住一點風雨,卻總能多堅持一秒,再一秒,沒人知道下一秒是會倒下還是繼續堅持,讓人看著揪心。

千幼暫停了下來,輕輕喘著氣,輕飄飄的身體連一個完整的煎餅都已經成了重擔。她看著張浩,道:“我吃得完,你別太小看我,我叫你一聲哥哥,我這個妹妹肯定不會太差的。”

千幼聲音低了下去,“我總不能,一直都讓你們保護著,躲在羽翼下心安理得的享受。那樣不對的。”

“你長大了。”張浩看著千幼,說不清是什麼感受,既擔心千幼會失去那份難得的幹淨,又不想束縛她的自由,還摻雜著愧疚和心疼,心裏五味陳雜,張浩一時間不知道該鼓勵還是阻攔,於是幹脆伸了手,在千幼額前輕輕揉了揉。

“張浩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對吧。”千幼並不抗拒這種疼愛的親昵,怯怯看著張浩道:“我可以見見她嗎?就隻是有點好奇,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我回去問問她,帶她過來見你。”張浩笑道。

張浩最後還是多留了一個小時,就是為了看著千幼吃完那一整個煎餅,像是為了完成某種神聖的儀式。

在手裏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塑料袋後,千幼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摸著鼓起來的小肚子,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也很厲害的,而且我很快就會好起來,我還要重新練習畫畫,張浩哥哥你要做我的特約模特。”

“好,都答應你。”張浩笑道。

這一天的時間實在發生了太多事,張浩枕上柔軟的枕頭,一陣陣倦意就湧了上來。

慣常早起晨練後,張浩正打算回來做個早飯,就看見了已經端坐在餐桌前的伍月,一手劃著平板,一手握著牛奶杯,而她旁邊空著的座位上,正放著一份看起來色澤誘人的煎蛋,一份蔬菜沙拉,還有一杯牛奶。

“你回來了?先去洗澡,再下來吃早飯。”伍月向自己旁邊的那份早餐示意了一下。

“你這是特意提前起來的?”張浩擦了把額頭的汗,笑著問道。

伍月抿著唇,輕輕“嗯”了一聲。

張浩飛快洗了澡下來,煎蛋還是熱的,學著伍月用刀叉輕輕切割,張浩隨口問道:“看什麼呢?你好像沒有早上吃飯時候看東西的習慣啊。”

“天閣最近的新聞。”伍月淡淡答道:“之前那些輿論已經壓下去了,風向正在變,還有你的個人專訪,看樣子天閣已經緩過來了。”

說到這,伍月轉頭來看著張浩:“你的資金問題已經解決了。”

簡單的陳述句,讓張浩心髒猛地加快了跳動,心虛地含糊道:“算是吧。”

“岑小姐給你的?”伍月再次淡淡開口。

“……是。”

這女人實在太聰明了,張浩隻得全盤交代出來,但還是刻意回避了封澤這個人,隻說了岑穀的這次目的。

“所以,岑小姐為了還你救命之恩,給了你一百億,卻要你那本看不懂的‘古書’。”伍月秀眉微蹙。

“沒錯,我也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但江爺爺好像挺重視的,我打算拖一拖,總之先穩住天閣,岑穀那邊,暫時能拖就拖吧。”張浩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讓江爺爺去找岑穀談談呢?”伍月疑問道。

總不能說是封澤的意思,岑穀根本不可能歸還,而且自己還被岑穀和封澤一塊算計走了功法吧?

張浩幹不出來這事兒,在伍月麵前空口無憑地詆毀封澤,那不是自毀形象,小人之心麼?要是落個小心眼的印象,那真是大大的不妙。

“長輩的事兒,我也不好多過問。”張浩糊弄著,趕緊又轉移話題,道:“對了,劉伯回來了,和千幼一起,現在就在韓氏醫院,她現在好了,可以下地走動了。”

“你那位救命恩人,我記得。”伍月若有所思,道:“有空過去看看吧,我也想見見那女孩,她是病人需要多休息,你選個合適的時間,我跟你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