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雲霄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最後嘴角勾起抹冷嘲的笑：“不可能。”
“這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夏奚嬈抿了抿唇，低聲道，“你應該明白，即使我答應了漪瑤不殺你，可是這潯陽城內，他的人不止是我！”
左雲霄聞言嘴角的笑更是譏諷：“我自是知道，可也要他有膽子再動手才是。奚嬈，你了解漪瑤，可你真的了解我麼？別忘了，即使當年京城相識，也不過半旬而已。你當真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麼？！”
夏奚嬈看著眼前的左雲霄，兀然沉默。
她不知，就像她不知聖上為何這般忌憚左雲霄一般，她對他的了解也僅限於他想讓她瞧見的。
即使他說他愛她！
“你想做什麼？”夏奚嬈問道。
“什麼都不想做，奚嬈，你在潯陽城待得時間夠久了，該回去了。”
左雲霄站起身，沒再看夏奚嬈一眼，轉身進了後室。
夏奚嬈沉默著，最後從袖間拿出一物放在茶案上，轉身離去。
她走後不久，左雲霄又走了出來，目光落在茶案上，夏奚嬈留下的東西。
他走上前，俯身拾起，握在手中，良久，他才抬步走出屋子，掂了掂手中物件，隨手扔向湖中。
“咚——！”
落水聲響起，左雲霄靜靜地看著湖心慢慢扶起的木雕，神色淡漠。
今日過後，他同夏奚嬈之間的種種，終是過去了。
至於夏漪瑤，他也有了答案。
身在夏府的夏漪瑤不知道今日都發生了什麼，而左雲霄昨日的話更是被她忘在了腦後。
不是無意，而是故意。
“咚咚——！”
敲門聲驟響，夏漪瑤起身開門，便瞧見夏奚嬈站在門外，而她的周身正環繞著一股屬於左雲霄的味道。
夏漪瑤沒有動，隻是看著她，而後開口道：“長姐有何事要同漪瑤說？”
“我明日便會離開潯陽城。”
夏漪瑤聞言愣了下，回神後緩聲道：“長姐在潯陽城待了有些日子，是該回去了。”
夏奚嬈點了點頭，而後道：“但是在走之前，我有一件事需要問清。”
“與我有關？”夏漪瑤出聲問道。
“對於雲霄，你真的決定了麼？”
夏漪瑤看著夏奚嬈，沒有說話。
“漪瑤，你騙不了我。”夏奚嬈歎了口氣出聲道，“若是沒真的決定，便再想一想。我知你介意的是什麼，可那終究是過去了，若他真的愛你……”
“他不會。”夏漪瑤沉聲打斷了夏奚嬈的話，側了側頭望著夜色道，“至於我的決定，早已做好。”
夏奚嬈沉默，夏漪瑤的堅定超乎了她的以為。
“我知長姐在顧慮著什麼，且不說過往三載我都做了些什麼丟臉麵的事，如今我既已想明白了，又何必還要重蹈覆轍？否則我這背上的疤絡豈不是白留了？”
夏奚嬈聞言不知還能勸些什麼，隻能是歎了口氣。
“長姐安心回京便是，你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至於我同左公子之間，過去便是過去了。”夏漪瑤說著，上前一步走出屋子。
夏奚嬈看著臉色沉靜的夏漪瑤，眼中閃過抹心疼。
她走上前抬手將人抱在懷中，像幼時一般拂著她的長發，輕聲道：“漪瑤，如果可以，姐姐希望你不那麼倔強。”
夏漪瑤聞言眼眶一熱，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夏奚嬈離開那日，燥熱了幾日的潯陽城終於是下起了雨。
夏漪瑤站在夏府門前，看著坐在馬車上的夏奚嬈，彎了彎唇道：“放心長姐，我會照顧好父親和夏府。”
夏奚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夏老爺，歎聲道：“不止如此，更要照顧好你自己。”
而後她沉默了一瞬，終是開口道：“既然你已然決定放下雲霄，若是有心儀的，便同父親說，等你成親，姐姐定然回來觀禮。”
夏漪瑤聞言沒說好還是不好，隻是抬手將車簾落下，對著車夫道：“走吧。”
說完，她後退了兩步，看著馬車漸漸駛遠。
而等她回過頭，隻見原本站在門口的夏老爺不知何時已經回府。
撐著傘，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步欲要回府，便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