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冽想了好一會兒,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詞。
終於,腦海中靈光一現,他道:“渣男!就是昨晚你跟我說的那種,渣男!”
慕天星頭皮一陣發麻,看著淩冽不似作假的表情,有些不確定:“你怎麼知道月牙夫人一定就是受人威脅的?又怎麼知道陛下是個渣男?我覺得雅鈞哥哥跟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如果雅鈞哥哥能說陛下是個癡情的人,那麼陛下就一定是個癡情的人。”
“癡情跟是不是渣男沒有半點關係。”
淩冽不認同地說:“他可以一直惦記著一個女人,但是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女人,甚至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天星,我光是用腳趾頭想想,都想猜得到,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母親給能給他生了一個孩子,說白了,他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我。”
淩冽的智商,令慕天星自歎不如。
她覺得他說的話全都是對的,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憑什麼這樣說。
不論怎樣,慕天星都不希望淩冽的心中占有恨意。
因為帶著恨生活的人,是不會幸福的。
“大叔,你不要怪他,也許他也有苦衷。”
“他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我,沒心沒肺地活了這麼多年,而我母親,知道這世上有一個我,哪怕遭人威脅還是隱忍多年,屢屢雪中送炭地幫我。我愛我母親,念我母親,但是我不愛父親,也不念父親。我不否認他是一個很偉大的皇帝,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偉大的父親。我不會去對一個、完全不知道我存在的渣男,有任何的感情,包括恨!”
淩冽的話,一字一句地紮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表麵看起來這般的雲淡風輕,而事實上呢?被他捏憋掉的酸棗汁的瓶子早已經暴露了他的心事。
流光幽幽,慕天星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其中緣由。
她歪著腦袋,靠在淩冽的肩上,忽而對他說:“大叔,你覺得月牙夫人的苦衷,是什麼呢?”
淩冽不語。
慕天星又道:“雅鈞哥哥明明知道,卻不肯告訴我們呢。”
淩冽輕歎:“那就不要刨根究底了。”
他的口吻有著無力的悲傷,極淡,卻不容忽略。
慕天星也跟清甜地問著:“為什麼?你不想要解開你母親的心結,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地認了你嗎?”
他眸色漸深,答得斬釘截鐵:“不想。”
“什麼?”
“我隻想她幸福快樂。”
“大叔~”
“倪家的人,一個個看起來都那麼睿智通透,我母親應該是他們捧在手心裏疼著的掌上明珠,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這麼多年了,隻能看著我母親委曲求全。這就足以說明,其中的牽扯,並非你我可以想象到的這樣簡單。既然如此,我一個人的力量又能如何?那便算了,等待時機吧。隻要我知道,她是我母親,隻要我知道,她一切安好,我也會為了她珍重我自己。我好好活著,就是對她最大的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