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豪在樓下,聽見語音短信的時候,整個人愣了一下。
之前他想要親近她,她幾次都避開了。
現在卻忽然冒出來主動找自己見麵,他難免有些忐忑不安:“爸爸。”
少年清潤的眸光望向了紀傾塵,而紀傾塵則是給了他一記鼓勵的眼神:“去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剛才陛下父女單獨在房裏,談論了什麼,沒人知道。
而這一前一後,傾羽就有了反應,顯然是陛下的意思。
所以,原本傾羽應該是想要躲開紀雪豪的,而現在,是徹底分手,還是怎麼樣,沒有人知道。
傾容也明白這個理,望著紀雪豪,道:“你去吧,男子大丈夫,勇敢些。反正抬頭一刀、縮頭一刀,總要麵對的。”
想想撇撇嘴:“事情又不是發生在你身上,說的這麼簡單!”
傾容閉嘴。
他心知剛才在長廊上罵她嫁不出去,是把她給得罪了,所以這種口水戰,還是跟女人之間的,他直接閉嘴,兩人就吵不起來,世界也就清淨了!
紀雪豪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之後,腦海中掠過了打太極拳的時候,師傅教過的緊張地時候控製呼吸的方法,於是他試了一下,抬步往樓梯上去。
當紀雪豪走在長廊上的時候,就看見傾羽立在他的套房門口。
她沒有進去,稚氣的小臉看不出情緒。
這會兒,對於紀雪豪來說,什麼呼吸法都不管用了。
他麵無表情地來到傾羽麵前,凝視著她的同時,觀察她此刻的情緒。
紅腫的眼眶似乎好些了,但還是濕漉漉的,叫人心疼,小臉上晶瑩剔透的,許是被淚水滋潤的。
長廊上的光華一襯,還能情緒地印出幾道淚痕,瞧得紀雪豪挑了下眉,打招呼的話噎在嗓子裏,一手開門,一手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進了套房。
其過程中,傾羽並沒有掙紮,這讓紀雪豪暫且將心放了一半,卻又不敢徹底懈怠。
牽著傾羽一路到了他的洗手間裏,洗漱台前的鏡子大大的,傾羽瞧了眼自己發絲淩亂的樣子,有些狼狽,趕緊垂下小臉。
心裏懊惱,父皇怎麼也不提醒一下自己?
而紀雪豪看見她懊惱的樣子後,嘴角漾起春雪融化般的笑意,放了熱水,用他的毛巾濕了濕,帶小孩子一樣道:“小臉伸過來!”
傾羽是被貝拉帶大的,這樣的句子,貝拉不知道跟她說過多少遍了。
條件反射地往前探出脖子,紀雪豪捧起幹淨的溫水就輕輕拍在她的臉上,又拿毛巾幫她擦幹淨。
他的架子上,還有一瓶牛奶潤膚露,就拿那個幫著傾羽在額頭、左右臉頰、鼻子、下巴上各沾了一點,然後細細幫她抹開。
傾羽閉著眼,睫毛輕輕顫動著。
腦海中始終記得父皇幫她分析的事實:紀雪豪將她放在心裏,很重。
感受著他溫柔地對待自己,傾羽的睫毛不由有些濕意。
紀雪豪幫她擦完香香,認真俯視她的小臉,瞧著她睫毛上的濕意,一時間有些心慌:“傾羽,你來找我談話,如果是分手的話,就別說了。你說出來不容易,我聽著也不容易。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