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醫平靜地望著他們,道:“現在有兩件事要跟你們說,請你們務必聽清楚,記明白。”
想想打了一針,不再抽搐,可是鼻血卻沒有那麼容易止住,麵色越發蒼白,整個人看點來就是彌留之際的狀態,剛剛還麵色紅潤的她,轉瞬就變得狼狽不堪、甚至、不像是人了。
傾容疼惜極了,知道她害怕,不斷哄著:“不怕,老公在呢。”
藥醫拿過銀針在她身上紮了幾下,而後她的鼻血慢慢止住了。
傾容的眼淚就沒止住過,知道想想現在難受,知道她時間不多,急的望著藥醫:“能不能讓她舒服一點地、離開?”
想想握緊了傾容的手。
她聽明白了,也知道了傾容為什麼忽然會過來了:“我要死了?”
她凝視傾容的眼,忽而覺得自己太貪心了。
心中無數悲慟用上,她的眼淚翻騰而下,滔滔不絕:“我,對不起,我剛剛,嗚嗚~我剛剛不該說要跟你在熱氣球上舉行婚禮,不該說以後,不該說想為你生兒育女的話,其實我很怕疼的,我很怕高的,我一點都不想,真的,我不想,嗚嗚~我亂說的,嗚嗚~傾容,你不要記得,不須記得,好好過你自己的!嗚嗚~”
一想到傾容是個死心眼的男孩,想想更懊悔了!
她死就死了,可是剛剛說了那麼多,她一了百了,她死了傾容怎麼辦?
他會一直惦記著熱氣球,一直惦記著她想給他生孩子,一直惦記著她的心願,一直一直,一輩子!
“嗚嗚~怎麼辦,嗚嗚~怎麼讓你忘記,嗚嗚~”
各種悲傷的情緒翻湧在一起,想想思及依依不舍的父母,弟弟,還有傾容,眼淚帶著絕望隨著哭聲而爆發出來。
傾容緊緊擁著她,幾乎泣不成聲了。
他不斷地道歉著:“對不起,跟你領了證,卻沒帶你去做熱氣球!上次你非要強了我的,我都沒依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嗚嗚~我太混蛋了,嗚嗚~”
“不是這樣的,嗚嗚~傾容,不是的~”
“想想對不起~”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畫麵,看起來甚是感人!
藥醫輕歎了一聲,叫住了他們:“你們看我的影子。”
聞言,兩人紛紛怔住,卻也都哽咽著望著藥醫的臉,目光漸漸隨著他的話,落在他投在雪白牆壁上的影子。
隻這一眼,他們都呆住了!
藥醫故意側過身去,讓牆壁上尖尖的嘴巴、圓圓的腦袋清晰地印出來,他對著他們展開雙臂,影子上的那隻鳥也跟著展開一對矯健的翅膀!
他將雙臂放下,回身麵對他們站好,牆上鳥兒的影子也跟著同步轉著。
那個影子,明顯就是他的。
想想張大了嘴巴,剛剛還不斷顫抖的雙肩,因為此刻過於震驚而恢複了平靜。
傾容也愣了好一會兒,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鳥類的側影,那不是一般的鳥嘴,那是……
鷹!
大腦中對於藥醫的記憶,與他從小到大在家族中耳濡目染的故事結合起來,傾容很快想到一個不敢置信、卻又極為可能的事實:“你是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