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醫的話,明明就在耳邊,飄蕩在這片天地間,仿佛靜的很,也仿佛遠的很。
他又用力抱了抱洛傑布,終於還是放開了手。
洛傑布渾身動彈不得,無比困頓又震驚地望著他。
但見藥醫提起路邊的一隻罩著黑色布的小箱子起身,然後扭頭對著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後連人帶箱子,就這樣一點點變得透明、透明、消失不見!
剛剛還特別寧靜的世界,忽然右邊的喧鬧起來!
倪夕月就站在洛傑布眼前,對著他催促著:“你快點,電梯門要關了!”
淩冽夫婦、紀傾塵夫婦、傾容夫婦,還有傾羽跟紀雪豪,全都在電梯裏站著,隻有倪夕月在電梯前等著他。
洛傑布四下一看,沒有藥醫,沒有什麼黑布箱子。
他額頭上滲出許多細汗,流光兩個字宛若今生今世都逃不掉的劫,刻在他的心上:“你們剛才看見藥醫了嗎?”
眾人一愣,齊齊搖頭。
洛傑布後背一陣冷汗:“他剛站在這裏跟我說話的!他還抱著我!”
“沒有!就你一個人站在這裏發愣!快點過來!”倪夕月似乎不願意再廢話了。
她也看出來了,人家小姑娘年紀輕輕也挺可憐的,馬上就要香消玉殞了,最後的生命時刻,自然是分外珍貴的。
上前拉著洛傑布的大手一個勁往電梯那邊趕,等進了電梯,淩冽摁下頂層的數字,門一關,倪夕月才驚覺:“你手怎麼這麼涼?”
酷暑的天氣,不應該啊。
洛傑布麵色有些僵硬,看了一眼周圍這麼多人都在自己身邊,不由踏實多了。
他緊緊牽著倪夕月的手,腦海中一遍遍回憶著剛才的場景,飄蕩著藥醫剛才的話,心中的震撼與困惑、懷疑與不甘,種種情緒全都冒了出來!
頂層到了,他們從樓梯裏出來。
從最高層道天台,還要再上一層樓梯,沒有電梯可以坐。
紀雪豪的眼睛快哭壞了,心知姐姐熬不下去了,一顆心疼得就快碎成沫兒了:“姐夫,我來抱會兒吧。”
他一心想要為姐姐做點什麼,卻連後來捐腎的機會都沒有了!
傾容聽著他口中那句“姐夫”,心中特別踏實:“以後就這麼叫!還有,我不累!”
他一個兵哥哥的體魄,想想這樣瘦弱的病人,他怎麼會抱不動?
一群人圍著想想,陪著來到天台的時候,天色已經深藍一片了,再過不久,就要亮了。
風兒徐徐地吹過,璀璨蒼穹之下,放眼之處還是有很多高樓大廈霓虹閃爍著,親兵們在四周布下了警戒,周圍的區域,隻有住院大樓是最高、最遼闊的,相鄰近的樓,都不存在方便射擊的角度,所以天台目前來說是安全的。
傾容抱著想想在東方的位置坐下。
一個方形的水塔後當即竄出來一條體型健碩的德牧軍犬。
它目光戒備地一掃眾人,最後盯著貝拉,直直朝著貝拉的方向跑了過去。
傾容瞧著這隻狗,擁緊了懷中的想想,在她耳邊道:“瞧你多漂亮!”
想想扭頭,望著貝拉手中牽著的珍妮,瞳仁裏滿是抗拒,轉瞬又透著絲絲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