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清雅並不是受北月國的教育長大的女孩子。
她從小被爺爺親自教導,有自己的眼界跟價值觀,她爺爺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她從小耳濡目染接受熏陶,又怎會被北月國愚昧的傳統所以迷惑呢?
她自然是不信雲澹兮有什麼占卜能力,卻也忍不住擔心起傾藍他們的安危來。
鍾樓的門口,一輛藍色的轎車停在這裏,雲澹兮將她抱上了車。
她的心快要急幹了,卻根本不敢流露出對傾藍的眷念!
“你要帶我去哪裏?去見我的家人嗎?”
“我不就是你的家人?”
“我想見我的家人。”
“大婚之後,我會讓你們見麵的。”
她盡量避開傾藍的話題,佯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她怕自己越是擔心,雲澹兮就報複地越是厲害!
這裏畢竟是封建、閉塞的北月,寧國固然強大,卻不可能救急於千裏之外。
可是不去談及傾藍的話題,她又怎麼知道雲澹兮想要如何對付傾藍?
錯開眼,她與他並肩坐著,一雙妖冶的紫色瞳孔不斷地望著車窗之外的景象。
好像剛才傾藍看見她了。
她記得他舉起手後,她也舉手,當時他的表情是震驚的。
尤其他那一雙淺棕色的眼眸,始終落在她的臉上。
鍾樓的麵積還算挺大的,那麼多位置,他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的臉上,再加上傾藍今日跟傾慕他們全都加了一副眼鏡!
時清雅深吸一口氣,思緒豁然開朗:眼鏡定是有玄機的,而傾藍也是真的看見自己了!
廣場邊緣的石凳上,是遊客休息區域。
傾慕他們全都聚集在這裏,頭頂上是明豔的日頭,抬眼望還能依稀瞧得見皇城的宮牆,不遠處還有各種旅行社的人舉著棋子、吹著哨子集合點名呢。
而傾藍,則是雙手深深插在發絲間,弓著腰,滿是痛苦地閉眼坐著。
對於傾慕他們來說,假靈靈的真身已經暴露了,那就是等,等天黑行動,等把她帶出來。
可是對於傾藍來說,心中的震撼卻不止一點點。
朝朝暮暮思念的那張臉,不是她的,若不是有魂牽夢縈的那雙眼,若不是有兩情相悅的一對戒指,他還真是無法將她認出了。
難怪一直都覺得不對勁,畢竟張靈在鄉下也生活了十幾年,忽然換了,就算是張靈的奶奶精神不正常,但是家裏的親戚、老師同學,肯定都能看出來的,所以,換一張臉,現在看來反倒解釋了這一切了。
驚鴻一瞥太匆匆,她真實美麗的臉龐刻在傾藍的腦海中,深深的。
“我一刻都等不下去。見不到會想,想的快發瘋,又無可奈何,感覺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能急炸了。見到了又是想,依舊無可奈何,明知道馬上天黑了,卻還是急的快發瘋了!”
傾藍閉著眼,小聲跟自己的兄弟敘述著痛苦。
傾慕耳畔除了傾藍的話,還有徐徐的微風。
他忽而想起了當初在雲南的瑞麗市,明明也是要等的,明明淩冽他們全都跟著呢,可是他就是等不下去,他寧可帶著雲軒一遍遍遊走在寨子裏的青石路上,想著至少可以距離他的女孩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