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卓希說要幫著小雨掙資產，律師有些為難。
“卓希先生，我剛剛忘記說了，陛下在判決書上簽字之前，還專門跟大法官下達了這樣的口諭：夏青檸女士的財產充公後由皇後親自保管，念喬湛東將軍曾對寧國有功，小雨亦是喬湛東將軍後人，因此網開一麵，若是小雨今後能好好做人，年滿二十五周歲之後，會將夏青檸女士名下的產業交給小雨繼承，如非不然，任何人不得資助小雨。而評判小雨是否重新做人的標準，就是皇後觀察後鑒定的標準。”
律師話音剛落，卓希便沉默了。
小雨不論如何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得資助她嗎？
但是轉念一想，陛下對他已經很仗義了，也許這隻是陛下幫助他管束教育小雨的一個手段吧：“好的，我知道了。判決書的原件還請稍後幫我送來。”
“好的，卓希大人。”
一整個上午，卓希坐在辦公桌前，都是愣愣的。
之前覺得夏青檸要離婚的條件太過苛刻了，如果告訴哥哥嫂子，必然會讓他們心裏難受。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了，他緩了緩心神，又在律師將判決書的原件送過來之後，他仔仔細細核對，心下算著哥哥嫂嫂的工作時間，在午餐後給他們打了個電話。
這會兒，卓然夫婦忙完了，確實是在房裏休息的。
聽著陛下上午賣關子的話，心裏貓兒抓一樣，想給卓希打電話問問，但是卓希怕他們為難，連昨天談離婚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說，他們更怕結果萬一有什麼，問了，卓希也不開心。
真正感情深厚的親人之間，都是這般考慮對方比考慮自己更多的。
而卓希來電話的時候，卓然跟曲詩文全都緊張起來了。
卓然將電話接通，曲詩文將耳朵貼在手機上聽著，這一刻，好像全世界的心跳都是一致的。
當卓希終於還算完整地將事情說了一遍之後，卓然夫婦全都鬆了口氣。
他們自然明白，這是陛下的恩典了。
而卓然也回憶起淩冽賣關子的時候，那調皮的笑容，他心懷感激。
卓希又道：“我也是鬆了口氣，往後能過的輕鬆點了，隻是陛下說不讓人資助小雨，你們說，我要是給小雨偷偷置辦什麼，陛下會不會生氣？”
曲詩文一直是偷聽狀態，根本沒有插嘴說話。
現在聽見卓希這麼說，她恨鐵不成鋼地搶過手機，對著卓希劈頭就道：“你還不吸取教訓嗎？陛下說了，如果她能改好，就給她！如果她改不好，還給她做什麼？少管所都待過了，裏麵的教官都教育不好的，出來也沒用了！”
卓然有些無奈地拿回電話，對著妻子溫柔責備：“你別這樣說，小雨再不好也是希的女兒！”
卓希確實很難過。
他豈會不明白曲詩文說的道理？豈會不懂得淩冽的用心？
隻是，他舍不得：“我吧，我現在正式挺後悔的。我就一直覺得娶了青檸是我高攀了，對於小雨也是寵了些。她們都沒吃過苦，我知道你們看著她們去吃苦，可能覺得終於等來她們接受鍛煉的時候了，甚至覺得這是對她們無法無天的懲罰，但是對我來說，就像是自己一直精心飼養的小寵物，自己不舍得打罵，卻要眼睜睜看著別人對她們打罵。所以，真的，如果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不會再這樣嬌縱她們了，即便是我自己動手，我也不想看著將來有一天，她們闖禍了，再讓別人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