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手術後昏睡的那兩天的時間裏,是用了導尿管的,從重症監護室換到了加護病房,導尿管就拔掉了,因為他可以自己如廁。
而剛剛護士過來就問過,他今天有沒有自己去過洗手間。
貝拉說沒有,護士就道:“手術後第一次小解,對於拔掉導尿管的人來說很重要,讓貝拉一定要注意。”
所以現在她將水盆拿去倒掉,回來就站在床邊關切地望著他:“要不要去洗手間?”
傾慕抬眼看她,心中無限內疚:“要不然,你先回紐約去,你那邊也開學了吧?別把課程落下來了。我這裏,可以叫個專門的看護來照料我。”
在宮廷長大,傾慕也是被人眾星捧月著的,別人家裏沒有等級觀念,自己的父母也能下廚做飯,但是他生長的環境不是這樣的,看著貝拉這麼辛勞,連覺都睡不好,他不願意讓她變成他的宮人或者女傭。
而貝拉則是生氣道:“剛剛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把我推開的?洛傾慕,我警告你!你再說一些趕我走的話,我就真的走了,並且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你別哭!”
傾慕心中一怔,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對不起。”
當她也開始耍狠的時候,他才知道,心裏是根本不可能放下她的。
而貝拉趁著這股氣勢還在,趕緊將嶄新的拖鞋放好,掀開他的被子:“我扶你起來,去洗手間,尿尿!”
這麼幾個小時過去了,又喝了粥,喝了梨汁,還輸了好幾瓶水,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沒尿呢?
傾慕被她攙扶著,一點點忍著疼爬起來,貝拉忽然蹲下身去:“別動,我給你穿,你身子別用力彎腰。”
俯首瞧著她認真忙碌的樣子,傾慕心中說不出的感動。
貝拉起身後扶著他,讓他盡量將身體的重心轉移到她的身上,一步兩步,快要抵達洗手間的時候,傾慕兩眼一暈,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睜不開眼,他忽然收手將貝拉整個人輕擁在懷中,額頭就抵在她的肩頭,他大口大口呼吸著,肺部很疼,忍著不咳,可是貝拉依舊能感覺到他的虛弱。
抬手擁住他,掌心卻摸到了他頸脖後細密的汗珠,還全是冷汗,是虛汗。
貝拉知道他頭暈了,心疼地喚著他:“傾慕,你堅持一下,深呼吸,不要暈啊。”
她摸到他的手掌,在他虎口處用力掐了掐。
傾慕適應了一會兒,睜開眼看看,勉強地點了個頭:“好了。”
簡單的兩個字,卻虛無縹緲的,輕盈似夢。
貝拉扶著他進了洗手間,她從來不敢想象那個萬千寵愛一身的少年,從床鋪走到洗手間,這麼一小段的距離,竟然花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貝拉的心,都疼得皺起來了!
扶著他在馬桶前站立,貝拉伸手就要給他解褲子。
傾慕麵色一白:“你,在外麵等我下。”
貝拉卻是不依,她抬眸麵無表情地望著他,聲音有些冷:“我吃都吃過了,看也看過,摸也摸過,這才分開幾天,你就對我隔心隔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