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星的話宛若晴空霹靂，炸開在清雅的頭頂。
緊抿著唇線，紫色的瞳孔一點點黯淡下去，能回應的，也僅僅是單薄的：“對不起。”
她的思慮中，確實有一部分，太小家子氣了。
如果不是慕天星提點，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原以為自己對傾藍是毫無保留的愛情，但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她曾以為可以為了傾藍不做女皇，隻做他的地主婆，這便是全心全意在愛著了。
但是，一旦涉及古北月的秘密，以及其他利益，她便會變得非常小心翼翼，不願意對外泄露。
她可以放棄皇位，卻無法將祖先的一切坦然告知。
或許，貝拉跟想想與她換了個位置，依著貝拉或者想想的性情，她們會在第一時間將傾羽被刺的事情說出來，但是她，卻考慮到了很多，這很多之中，除了跟傾藍的感情，還有北月的歸屬，以及祖宗的顏麵。
祖宗們，再不好，也是她的祖宗，於她心中是重不過傾藍，也重不過傾羽的生命的。
認清了這一點，清雅自己也是一驚。
她望著傾藍。
她不是不愛他，她很愛，但是這份愛卻並不徹底。
傾藍也從來沒有站在慕天星剛剛分析的角度去想過。
今日一聽，他心中也是微微一慌。
看著少女眼眸中的愧疚與難過，傾藍終於於心不忍。
上前拉過清雅的手，望著慕天星：“母後，雅雅不會再犯了。”
“我知道了。出去吧。”慕天星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電腦屏幕，還道：“傾羽要是回來了，第一時間上來告訴我。”
這件事情看似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清雅跟傾藍彼此的心裏，卻是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尤其一想到馬上再見傾羽，清雅的心裏，惴惴不安。
傾藍帶著清雅回了房間。
他拉開飄窗上的窗簾，露出一大片晶瑩剔透的玻璃窗，從這裏，可以清楚地看見太子宮門口的兩排高大紫薇樹，還有全部的景觀，視野極佳。
竹子做的小方桌，還是洛傑布從B市老祖宗的竹林帶回來的。
聽說是竹林裏那三位白發老者閑來無事做的，就連剛才修葺一新的寢宮，主子們房中的飄窗上，也都各放了一個呢。
傾藍讓下麵送了兩杯熱奶茶上來，他微笑著對清雅道：“暖暖手，邊喝邊下棋吧。”
清雅的棋藝很好，當初化名張靈出來寢宮的時候，還跟洛傑布對弈過，那時候，洛傑布都費了一番腦子的。
自那時起，傾藍便對清雅多了一絲崇拜，經常向她討教棋藝。
如今看出她心情不好，他便想著，找到她的長處來讓打發時間，讓她高興一下。
清雅哪裏會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捧著溫熱的腦插喝了兩口，她覺得傾藍真是個善良的男人。
放下杯子，她定定地望著他：“下五子棋？”
他微微愣了一下，卻揚唇一笑：“好啊。”
時光悠然，奶茶飄香，兩人決口不提剛才在慕天星書房的事情，相處起來還算愉快。
隻是，早上九點剛過，傾容夫婦、雪豪還有傾羽便一同來了。
他們從車裏下來的時候，清雅望著陽光下傾羽蓬勃驕傲的模樣，手中的棋子一顆顆落入棋盒之中。
“想不到，這次一別，再重逢，傾羽都長這麼大了。”
清雅小聲呢喃著。
傾藍看見傾羽的時候，目光一凝，嘴角衍生出寵溺的微笑，當即從飄窗上跳下去道：“雅雅！快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