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清晨總是帶著飄渺的霧。
陽光穿透而下,灑落在晶瑩剔透的露珠上,鳥兒在脫落葉子的光禿枝頭上鬧著。
易擎之夫婦剛從廳裏出來,就看見夜威含笑站在車邊等著。
易擎之手中還提著給燦燦們準備的誕生禮,原本跟妻子女兒說話,臉上也是笑嗬嗬的,可是看見夜威的時候,畫風就變了。
他步履頓在原地,眼中的色彩像是蒙上霧般辨別不清,問:“你來幹嘛?”
夜威笑嗬嗬道:“我接你們去醫院啊,爹地媽咪說你們今天去看姐跟孩子們。
所以我早餐後專程過來等著,那一層都被戒嚴了,我帶你們上去!”
夜威為了給易擎之增加些美好印象,特意穿了一身米色大衣,希望整個人看起來能溫潤如玉些。
他知道易擎之不喜歡自己戾氣太過,心思太過。
可是他要如何才能讓易擎之明白,他是個生意人,這些犀利的勾心鬥角不可能全部卸下,但是他絕對不會將這些放在琳琳的身上?
每次觸碰到易擎之不冷不熱的眼神,還有疏離淡漠的話語,都讓夜威尷尬不已。
又或者,他心中的不僅僅是尷尬,更多的是難過。
仿佛有人不停在提醒他喬夜樂的那件事情。
這感覺要怎麼形容呢,就好像一個失足少年已經迷途知返、悔過自新,可是總有這樣一個人不給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每次見麵都是冷言冷語冷著一張臉,不斷暗示他過去犯過的錯誤,盯著他的那個錯,就是不肯放過他。
易琳瞧著他一大早就過來了,立即笑著跑上前:“三哥!”
她剛跑出去兩步,就被易擎之提住了後衣領:“幹什麼呢?”
夜威緊抿著唇,望著易琳腳下,見她站穩了,這才看著易擎之:“嗬嗬,幹爹,咱們走吧!”
“我有車!”易擎之挑眉,望著他:“你開車,我們在後頭跟著就是了。
省的做你的車過去,回頭我們回來太麻煩。”
“不麻煩!”夜威連連道:“我今天沒事,我就是給你們當司機的!”
“那更不敢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即便是安安也不會說放著好好的時光不努力工作,跑來給我當24孝司機!”
易擎之說完,對著凱欣道:“走吧。”
他一手拉著妻子,一手拉著女兒,往外走。
易琳掙紮了一下:“你幹什麼啊,放開,我要坐三哥的車!”
易擎之人高馬大的,即便隻有一隻手,易琳一個小姑娘也鬥不過他!
他不理她。
直到出了院子,與夜威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才道:“你就死了這條心,乖乖坐家裏的車吧!”
這話是不是一語雙關,夜威跟易琳不敢確定。
可是聽著,著實太傷人心!
燃燒著的愛情,要生生澆滅的話,豈不是太過殘忍?
易琳更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尤其夜威真的很珍惜她,懂得屬於她的年紀裏該為她做些什麼。
她還在長身體,他就想親自下廚給她做些好吃的。
她在備考,他讓學校的老師將模擬的卷子提前發給她,讓她帶回家去做,第二天在學校,幫她批了,然後不會的題趁著別人早操午休的時間,叫她去辦公室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