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寧望著傾慕，顯然有些迷茫。
她有限的思維努力整理了父親的話，問：“為什麼要留著呢，以為哥哥小，所以給他留著？”
傾慕望著女兒，溫和地笑了笑：“因為爹地擔心你哥哥將來遇到雷劫會過不去。
所以爹地希望將那顆內丹保留，等著將來他有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給他吸收，幫助他度過最難的一關。
但是爹地是人類，生命有限，你哥哥卻可以活很多很多年。
也許再過個一千年，你哥哥才會遇到雷劫，而那時候，隻能有你姑姑將內丹交給他了。”
聖寧聽著，眼淚嘩嘩落下來，問：“那，哥哥將來都雷劫的時候，我也會死？”
傾慕給她擦眼淚，問：“一一怕死嗎？人類，生老病死都是過程。”
也不知道話題怎麼扯到這裏了，對於一個寶寶來說，生死確實有些嚴重了。
而聖寧搖頭道：“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哥哥將來都雷劫的時候，我們這些親人全都死光了，隻剩下哥哥一個人。
那樣的話，哥哥即便能活很久，又怎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他還能活多久，就會痛苦多久，因為他深愛過的我們，一個個都離他而去了。”
聖寧奶聲奶氣地說著，話語哽咽傷心。
隨著說話越來越利索，孩子的情感世界也越來越豐富。
家中的熏陶如此，世界各地跑過，她的思維跟眼界也徹底被打開了，言談舉止與普通的小寶寶，已然形成差別。
傾慕將女兒撈過來放在腿上，給她擦眼淚。
傾慕又問：“那，一一要不要內丹呢？
你姑姑，還有雪豪叔叔，都是吸收了內丹立地成仙的。
爹地也不懂為什麼上天獨獨對狐族不公，但是，你吸收了內丹，就可以一直一直陪伴哥哥了。
將來，哥哥都雷劫的時候，不管我們還在不在，你都會在，姑姑跟雪豪叔叔都會在。”
聖寧抱著傾慕傷心地哭起來。
她哽咽著：“如果要活到最後，看著你們一個個離去，我寧可跟著你們一起離去。”
傾慕鼻子一酸，哄著她：“你是這樣想的，也許哥哥也是這樣想的。”
原本，傾慕覺得遇見這隻小令狐也算是一段緣分，救了它，養著它，教它做人的道理。
將來不論它能不能度過雷劫，至少它一生光明善良，不會作奸犯科，不會危害人間，不會白白活了一場。
而傾慕將內丹放在傾羽那裏，也是有原因的。
一來邇邇吸收不了兩個內丹，留著一個，將來可以幫他渡劫。
二來傾慕對於當時的邇邇真的不了解，他不懂邇邇是個怎樣的孩子，很怕邇邇會變壞，萬一哪天不得控製的時候，傾慕讓傾羽吞下內丹，製服邇邇，不至於讓這樣強大的異類為禍人間。
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隨著這份親情的加深，傾慕已經明確邇邇的人品。
這孩子甚至比人類的孩子更加單純善良。
一想到多年後，他們都要遠離邇邇而去，而邇邇孤獨地活著，雖然傾羽雪豪還在，但是邇邇必然也會傷心難過。
傾慕就想著，不如讓聖寧陪著他去度過那漫長的日月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