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因為被山妖害過,所以很難輕易相信一個人。
哪怕是她自己國家的臣子。
不然她當初何苦那麼操勞,事事扛在自己肩上?
這世上她唯一信任的便是自己的爺爺跟傾藍,信任爺爺,是因為爺爺是世上最疼她、也是非常優秀的治國之才;信任傾藍,是因為她可以拿的住他。
眯起眼眸,她望著麵前的占星師:“占星師大人,你確定要我的舌尖血?”
男子恭敬地頷首:“尊敬的女帝陛下,我對您的敬仰與忠誠可鑒日月,唯有獲取您的舌尖血一點,才能知你最終命數。”
清雅認真審視著他。
她走上前,輕緩地伸出自己的舌尖。
男子轉身去取了器材,取了一次性的醫療小工具輕輕一紮。
清雅吃痛地蹙眉,男子將那滴珍貴的舌尖血滴入水晶球。
清雅記得男子對她說起過,這世上唯有三種東西可真正用於占卜。
一種是古老的龜殼,起源於東方,民間素來將烏龜比作靈獸,更有寧吃王八不吃龜的說法。
今夕來自八百多年前,她就是用龜殼占卜。
一種是這樣神奇的水晶球,起源於西方,占星師的這顆水晶球是祖上所傳。
他祖上是從西方逃難隱居在北月,後又被皇室召入宮中成為臣子的。
水晶是大地深處經過千年才能凝結而成的晶體,受天地孕育千年的靈氣與磁場在地球上有著各種神奇妙處。
還有一種,便是星象,這也是古老的占卜方法,更是今夕如今也掌握的。
但見占星師將清雅的舌尖血,小心滴在水晶球上。
他閉著眼,集中意誌力默念著咒語,而後,認真請求:“神秘而強大的水晶球啊,懇請你告訴我,我尊敬的女帝陛下最終的宿命吧!”
但見,原本昏暗的房間刹那間明亮起來。
水晶球裏,出現一張非常年輕的、白皙精致、耀眼如天庭玉樹的少年的麵容。
清雅此時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女子,望著那張容顏,隻覺得與傾藍相比也毫不遜色。
甚至他那份元氣滿滿、運籌帷幄的氣質,將他整個人都點燃了一般。
她心中歡喜,問:“是嘟嘟嗎?”
占星師蹙起眉頭,並不言語,而畫麵放大,水晶球中少年的麵容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二人麵前。
那一雙眼,墨如點漆,深邃無垠!
清雅嚇得連連後退兩步:“這是誰?這是誰呀?”
“二伯母,留你全屍已不可能。”水晶球裏的少年,眉眼如畫。
他望著她若有似無的一笑,笑容如一樹一樹燦爛梨花開。
可出口的句子詭異地殘忍:“念在長生哥哥的份上,我會將你的頭顱送回北月,立無字碑。
你的一切,自有後人評價!”
畫麵一點點消失了。
清雅嚇得捂著胸口,忽而上前一把抓住占星師:“他是誰!
他是誰的孩子!
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傾慕?傾羽?小五?
這三個人的孩子都叫她二伯母,而且這三個人都是漆黑的眼珠!
占星師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清雅的下場是死無全屍。
他立即集中精神,再次召喚水晶球,可是水晶球已經不再給出回應。
男子歎了口氣,望著清雅:“該是天子之相的人,一如傾慕那樣,隻能偵測出他表麵的事情,永遠不可能將他這個人徹底看個明白,這是紫微星守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