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從未如此安分乖巧過。
就連笑容也漸漸在消失。
邇邇見她這樣,心裏特別難過,總是想方設法讓她開心。
甚至,還提出:“我們去喬家,把燦燦們叫出來,一起去坐船遊湖啊?”
聖寧沒反應。
他又道:“去幻天閣,把文文們叫出來一起去下小溪捉魚?”
聖寧依舊沒有反應。
隻是貝拉入池的第四天清晨,聖寧說自己要拉臭臭,便自己進了洗手間。
她瞬間轉移至雪山之巔,整個人安靜地待在自己凝結的結界之中,雙臂展開,運用靈識不遺餘力地去探尋山洞之中母親的現狀。
她知道山洞周圍布下了陣法,擅闖者死。
所以她不能進去。
但是她想媽咪,她擔心媽咪呀!
聖寧的靈識有目的性地沿著陡峭的山壁直直朝著那一處洞口而去。
她看見流光以鷹的狀態盤旋在洞口附近,時不時在山野間也盤旋。
而雪豪更是一襲白色長袍,於洞口陣法之外盤膝而坐,乍一看,有點佛坐蓮花的味道。
聖寧的靈識穿過陣法,穿過石門,平安抵達室內。
她看見媽咪雙手緊緊扒著池壁,渾身的皮膚出現了銀色的細痕,好像邇邇的頭發那般。
她疼得額頭全是汗,池水冰涼徹骨,她卻膚色泛著紅光,好像正在泡的不是池水,而是辣椒水一般令其疼痛難忍。
傾慕已經被傾羽點了穴,定在原地。
但是聖寧可以看見父親臉頰上不斷滾落的淚水。
她甚至可以聽見母親哀戚戚地呻吟聲:“嘶~啊~”
貝拉的唇早已經被自己咬破了。
傾羽在她身上紮了許多針,卻依舊無法減輕她的疼痛,因為這些銀絲便是脫皮換骨的過程。
他們看見的,是即將被新生的肌膚取代的過程,看不見的,是貝拉體內一切的新生,尤其是細胞、血管、骨骼的新生,那才是真正痛徹心扉的。
而貝拉現在也已經感覺到了什麼才是痛不欲生。
有那麼幾個瞬間,她真的是用頭狠狠撞向池壁想要尋一個結果。
卻……
傾羽仿佛早有預料,直接施法止住了她的動作。
而傾慕也要入洗髓池抱著她,傾羽這才不得不將傾慕定住的。
隻有傾羽,還有外麵的流光、雪豪才能聽見昨晚傾慕夫婦鬧得多慘烈。
貝拉肌膚剛開始出現裂痕的時候,她仰頭止不住的尖叫聲簡直振聾發聵!
聖寧想媽咪~
她想媽咪了~
她的靈識進來一看,竟然是這樣的畫麵,她嚇得哇哇大哭!
邇邇聽見洗手間裏傳來聲音,嚇得衝進去。
聖寧已經回來了,但是她的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嚎啕大哭的聲音不絕於耳。
邇邇上前抱住她:“乖,是不是又想娘親了?
你放心,有姑姑跟功德王在,還有爹爹也在,娘親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聖寧不再多言。
隻是下午,她又悄悄去了一趟。
晚上,她又悄悄去了一趟。
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整個人好像沉浸在巨大的悲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