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會兒精神不錯，應該不會再反複了。
所以他也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
走到地鋪的一頭，一點點裹著被子，準備走人。
幾經糾結，在她吃完一碗，她自己又倒了一碗後，他終於開口道：“我雖然先過來照顧你，但是是風先生的針灸，讓你漸漸散熱的。
你退燒了，他就走了。
是琉茵小姐將他照過來給你看的。”
很不想說。
但是必須說，因為他要實事求是，她也有權利知道在她昏睡的過程裏，誰幫過她。
恩燦端起粥，默默吃著，不置可否。
文琛抱著地鋪轉身：“你吃完就睡吧，晚安。”
“你餓不餓？太多，我吃不完。”她指了指燜燒罐：“太多，裏麵至少還有兩碗呢，你也吃吧，都這麼晚了。”
於是，從來不吃夜食的文琛，又將地鋪放下，坐在她床邊，跟她一起吃著粥。
兩人也不說話，氣氛卻並不會覺得尷尬。
因為，他們都這麼這麼熟了呢。
“文琛，你煮粥的手藝真好。”她笑著望著他，眼眸有些閃爍，又問：“文琛，風若昀既然決定留下來了，你能不能，幫我追他？”
文琛沉默著，咽下一口粥，抬眼望著她：“你有可能喜歡我嗎？”
她驚住。
他從她的瞳孔中讀到了震驚，於是苦笑一聲，又溫柔道：“你看，其實你會不會喜歡一個人，或者永遠不會喜歡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
你見了我，覺得你此生不可能喜歡我。
同樣的道理，風先生覺得他不喜歡你，那不是你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因為不管你怎麼做，他都不喜歡你。”
恩燦立即錯開眼，眼眶微紅。
文琛又道：“你覺得你會喜歡文鈺嗎？”
恩燦搖頭：“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這輩子沒可能啊。”
文琛又道：“所以，在風先生心目中，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喜歡你。
你何必非要盯著他不放？
你若是真的喜歡他，應該祝福他，而不是每天追著他、給他那麼大壓力跟困擾。
你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沒辦法對你說狠話，或者沒辦法不管你，你還盯著他，每天追著他表白。
你覺得，這樣下去對你們倆都好嗎？
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你！
這樣下去，他被你騷擾的不能幸福，你也不能從失戀裏走出來，何必？”
文琛實在是不想跟恩燦說這些。
但是聽著她還鍥而不舍地要追求風若昀，還要他幫忙，他真的做不到啊。
喝完了粥，他將她的房間收拾幹淨。
回身過來抱著地鋪要走的時候，恩燦哽咽道：“你就在這裏打地鋪吧，我這會兒難受，不想一個人。”
文琛站在那裏，深呼吸。
自從在紐約與她相見，他深呼吸的次數比每天吃飯的次數還要多。
他側過身，又問：“我給你訂機票，讓你弟在機場接你，你回喬家王府住幾天，好好跟家人聚聚，養養精神？”
恩燦躺下，拉著被子：“不。”
文琛抱著被子就朝著門口的方向去了。
但是剛要出去，就聽見恩燦在他身後淅淅瀝瀝如春雨般粘人又密集的哭泣聲。
他收回手，將地鋪抱回去，在她床邊重新鋪好，躺下了：“睡吧！”
恩燦在文琛的陪伴下，漸漸閉上眼睛睡著了。
文琛也在天亮的時候起床，做他的工作。
他是一夜幾乎沒睡。
也沒想到琉茵小姐會在少爺房裏待這麼久。
他怕嘟嘟或者風若昀知道，會有不必要的麻煩，更怕沈帝辰夫婦覺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