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燦原本還在低落。
可後續前來的賓客絡繹不絕,幾乎每個人上香之後,都要到他麵前來,關懷地安撫、說上幾句鼓勵他、讚美他的話。
比如什麼,喬家世代忠肝鐵膽,降級不過是暫時的。
比如什麼,他也會成為虎父無犬子的人才的。
比如什麼,他一表人才,年輕有為,一看將來就能成為國際巨星的。
還有比如什麼,讓他千萬節哀,努力奮鬥,爭取為郡王府積分奉獻出自己的力量的。
誠燦頓時兩眼發光。
過去那種被人捧在手心裏,眾星捧月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乖巧地點頭:“誠燦多謝諸位關心,誠燦會勉勵自己,不負眾望!”
夜康在一邊聽著,欣慰地點頭微笑。
頭七的這晚,紅麒也帶著家眷前來悼念。
雖然隻有短短幾分鍾,但是雪寶卻看見了夜蝶的魂魄跌坐在夜安的對麵,兩人中間隔著一個火盆,夜安麵無表情地在燒紙,而夜蝶對著夜安泣不成聲。
雪寶忽然有很多感悟。
更在心中以夜蝶為戒,告誡自己千萬千萬要惜福,不可跟夜蝶這般毀了一個家!
夜蝶身後的黑白無常似乎沒了耐心,直接拉著穿魂鏈,將夜蝶從夜安對麵拉走。
夜蝶哭著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夜安,可下一秒,魂魄已經被收走。
風輕輕吹起,黑白無常帶著夜蝶的魂魄徹底消失不見。
雪寶深吸一口氣,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剛才那縷室內的風不過持續了一兩秒,夜安卻抬頭茫然地望著空無一物的前方。
他好像聽見小蝶的聲音,又好像沒有。
一聲歎息,他繼續默不作聲地往火盆裏丟著紙錢。
夜裏,來悼念過的賓客都已經離開了。
夜康、紅麒,還有夜安,三人圍坐在露台的餐桌上,每人手裏一罐啤酒。
邊上還有許多的啤酒。
知道夜安心裏苦,他們都陪著夜安聊天。
而靈堂裏,隻有純燦一個人守著,誠燦說他困了,回房間睡覺去了。
今夕帶著兩個女兒、雪寶帶著三個兒子,也已經回去了。
大廳裏,唯有勳燦陪著純燦給小蝶守夜。
純燦心裏過意不去:“大哥,你回去吧。”
“沒事,我體質好,熬一晚上沒關係。”勳燦其實是擔心純燦會害怕。
即便是自己母親的頭七,即便是個穿著軍裝的女漢子,可純燦也是個女孩子。
再加上從小到大,純燦都是春閣燦燦們的跟屁蟲。
忽然有一天,她流著眼淚跪在這裏,勳燦見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走上前,對著純燦道:“郡主,青軒少爺來了。”
“什麼少爺?”勳燦幾乎脫口而出:“青軒現在是外交部的副部長,你可以叫他青軒大人,或者虞大人!”
管家立即認錯:“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
純燦沒想到青軒會來。
她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她看見青軒穿著黑色的西裝緩緩靠近。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小臉上。
純燦這些日子瘦了許多,下巴削尖,更突顯出一雙眼睛又大又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