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來了幾個強壯膽大的,把小狼崽子全都抓起來,圈養在豬圈裏。
這狼雖然是野生的,但是不能放生,因為一放出去,將來長大了,是要吃人的。
而村長匆匆忙忙給鎮上去了電話,回頭會有市裏林業局的人過來,負責把小狼崽子送去市裏的野生動物園安置。
白灼無精打采地站在晨光裏,思前想後,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昭禾昨天跟他說的一些話。
“白老師,您說過,大城市裏的人喜歡養寵物。您也是大城市裏過來支教的,您喜歡寵物不?”
白灼:“……”
村長嘰嘰喳喳地說著安撫他的話,還說一定要把拿狼崽子嚇唬他的人緝拿歸案,好好給白灼出口惡氣。
可是,白灼卻微微一笑:“散了吧,我去看看昭禾。”
他進屋拿了點東西,轉身提著一個藍色的布包去了程家的院子。
村長望著他的背影,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裏更加確定了:看來白家是相中了昭禾會摸骨的本事,真的打算栽培她了,不然,一個六歲的小娃娃,有什麼能讓白灼圖謀的?
不過,那些狼崽子瞧著就肥,也不知道狼肉跟狗肉的差別?
這般想著,村長竟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白灼剛走出去幾步,忽然回頭,望著那一窩小狼崽子,目光竟然是柔了柔,還道:“村長,野生狼是國家保護動物,如果有人想要抓來吃的,都要吃牢飯的。”
村長傻傻立在那裏:“是是是。”
可怕……
白老師會讀心術不成?
白灼趕來程家的時候,院子裏,擺了個小小的木桌,上麵有小米粥、粗糧窩窩頭,還有一枚剛剛煮好的雞蛋。
沈玉英瞧見他,趕緊站起身:“白老師,我們剛要吃飯,還沒吃呢,你趕緊過來吧,過來吃飯。”
白灼瞧著小桌上簡陋的早餐,眉目間多了一抹心疼。
昭禾趕緊起身,抱了個小板凳過來,還用衣擺擦了擦:“白老師,您快坐。”
沈玉英把唯一的雞蛋拿給了白灼:“白老師,您吃,您吃。”
白灼笑了笑,道:“這個給昭禾吃吧,我給你們帶了點東西。”
白灼很自然地坐下去,從藍色的布袋裏取出兩斤雞蛋糕。
雞蛋糕鬆軟鬆軟的,瞧著就甜,遞給了沈玉英:“阿奶,這是雞蛋糕,我那邊還有不少,我一個人吃不完,天太熱了,你們趕緊吃,吃不完會壞,就糟踐了。”
沈玉英一瞧,不好意思起來:“這、這、這可怎麼辦?”
昭禾也目光灼灼地望著白灼。
白灼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口吻連他自己都未察覺,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謝謝昭禾昨天晚上送給老師的禮物,老師很喜歡。”
昭禾眸光一亮,嘴角彎彎。
白灼更加確定了,那就是她抓的狼。
沈玉英一聽,不懂了:“白老師,昭禾昨晚,給您送什麼了?”
白灼笑道:“昭禾捉了一窩小兔子,放在我宿舍了,我一開始覺得有些納悶,想不出怎麼回事,後來想想,必然是昭禾給我捉的。”
沈玉英想起昭禾昨天回來,是帶了幾隻兔子,野兔到現在還在養著呢,不由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她知道孝敬老師,是應該的。”
“可是我不能平白無故收學生的東西,”白灼這才更有理由了:“所以,這些雞蛋糕,你們一定要收下,大山裏是根本買不到的。”
清晨,在一片柔和的光暈中,大家吃著軟軟的雞蛋糕,喝著小米粥。
昭禾一連說了好幾遍:“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這一句話,像是一道魔咒,壓在白灼的心裏。
另一邊。
白洛邇昨晚回來,便在窩裏設了結界,他在結界中休息。
外頭發生的一切,他全然不知情。
而他原本的九尾狐真身,已經被昭禾全部吸收了,所以昭禾一旦遇上真正的危險,它是有感應的,這也是多年來,他不見昭禾,卻堅持找她、確定她還活著的原因。
結界剛剛撤掉,隔著門板,就聽見外頭有人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