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是故意讓清禾出來的。
因為他發現,清禾知道一些昭禾的秘密,可是礙於沈玉英在場,所以不方便說。
兩人離開沈玉英的房間,卻沒有離開套房,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間。
白灼凝視著清禾,總覺得恍然,仿佛這個丫頭已經不是當初在大山裏見過的,會下河摸魚、院裏做飯的那個丫頭了。
她身上簇新的麵包服,叫做鴨絨襖,是首都今年剛流行的,就是去年也還沒有普及,隻有進口商店才有的賣。
而她的頭發,也少了當初的青澀感。
原本珍貴的她,放入茫茫人海,竟然失去了特有的辨識度。
白灼忽而有一種感覺:她的話,還能信嗎?
就在白灼打量清禾的時候,清禾也在打量著他,一身黑色的羊絨大衣,長長的,皮鞋鋥亮的,整個人瞧著精神抖擻,全無當初在大山裏的親切,卻更顯尊貴了,這樣的男子,就是如今在首都,也是頂了天的,再也難有更好的了。
清禾不由慶幸,她沒有屈服命運留在大山裏。
不然這一生她都將在大山裏,找一個窩囊男人,生一窩孩子,一輩子毀了,也走不出來了。
想起從前吃過的苦,還有在學校裏受到的嘲笑與蔑視,清禾心頭滴血,暗暗發誓:她再也不會回到山裏,過那樣的日子了。
白灼問:“清禾,你是不是昭禾什麼秘密?如果你知道,不妨告訴我。”
清禾望著他,麵上有一絲為難:“我……可是這畢竟是昭禾的秘密,我要是說了,隻怕她會生我的氣的。”
白灼沉默著,又道:“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她。清禾,她現在住在白家,因為來曆不明,所以我爺爺也非常警惕,如果她身上真有什麼秘密,我也好提前有個準備,不讓別人傷害到她。”
其實,白灼想著,一個小丫頭而已,能有什麼秘密?
莫非是跟昭禾的身世有關?
昭禾無父無母,她的身世,或許就是她最大的秘密了。
清禾沉吟著,溫柔道:“白老師,你……昭禾她其實不是人……若你不信我的話,你就一盆水潑向她,她隻要雙腳沾了水,馬上會變成蛇精的。但是我知道昭禾是善良的孩子,她從來沒有害過人,雖然她蛇精的身份,是有些可怕的。”
白灼:“……”
他整個人震驚了!
想義憤填膺地指責清禾,為什麼要這樣給自己妹妹潑髒水,可是清禾說的也在理:是與不是,潑昭禾一盆水就行了。
他可以不信啊,他去試啊,試了就知道了。
清禾說完,也低下頭,一副出賣了妹妹很難受的樣子。
而白灼見她這般,不由想起昭禾在大山上,居然會飛!
她會飛,會在一夜之間抓來許多狼崽子!
野生的狼可是非常凶殘的,更別提是剛剛生了孩子的母狼,護犢子的本能上來,誰敢傷害狼崽,母狼能把來人給撕成碎片!
可是昭禾小小的一個人,卻做到了!
白灼麵色一片死灰,不想相信昭禾是妖怪,他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戲本子裏的女蛇轉,那一出戲唱的就是女蛇精與凡人相愛的故事。
白灼努力鎮定,望著清禾:“這件事情,你知我知,暫時不要告訴第三個人知道!你清楚嗎?”
清禾滿是焦急,難受地說著:“我清楚,可是白老師,您不會傷害昭禾的,是不是?她這麼善良,她隻是跟我們不是同類而已!”
白灼心裏五味雜陳:“我不會傷害她,我相信昭禾是善良的孩子,但是這件事情未免太過聳人聽聞,我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嗯。”清禾一臉感激:“有白老師護著我,我心裏就踏實了,其實一直以來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我也是非常害怕的。”
白灼很快離開了。
醫院的套房是最好的,他給沈玉英祖孫訂了一日三餐,會有食堂的師傅推著小食車過來,到時候他們聽見廊上有吆喝聲,就出來打飯打菜就行了。
洗衣服、洗漱用品、生活用品,幾乎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