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邇下午兩點就回來了。
一上樓,就看見白灼站在昭禾房門口,陪著小心、柔聲哄著:“昭禾,你不能不吃啊,你還小,正在長身體,你乖,聽話,開門吃一點吧。”
白溪迎上去,要說話。
白洛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目光很冷,麵色很冷,步履輕盈踏去,幽然開口:“你在昭禾房間門口做什麼?”
白灼一怔,慌亂地回頭。
他萬萬沒想到,參加總統閣下女兒生辰宴會的白洛邇,會早早地回來。
閣下有意想要女兒嫁給白洛邇,所以該是費盡心力要把白洛邇留下,與自家閨女多多接觸才是。
白洛邇俊逸的眉峰舒展開來,懶懶地問著:“怎麼,看見我很意外?該有的禮數都不記得了?”
白灼趕緊站好:“小叔叔。”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昭禾的房間門口糾纏?”
白洛邇步步而去,走的舒緩,但是每一步都帶著威壓,讓白灼原本與他平時的目光一點點下移,終是低下頭去。
依著白洛邇對昭禾的了解,她是非常崇拜白老師的。
可她現在為什麼會不理會?不開門?
一定是在此之前,白灼對昭禾做了什麼。
思及此,白洛邇耐心等了十秒,白灼說不出所以然來,白洛邇沉聲道:“來人,將灼少送回他自己的院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出來!”
這是軟禁了。
但是整個白府無人敢反駁白洛邇的話。
包括白灼。
白溪領著一幫人上來,把白灼恭敬地“請”下去了。
整個烏煙瘴氣的住宅終於安靜下來,白洛邇輕輕敲門:“昭禾,我回來了,白老師已經走了。”
房門打開。
昭禾站在門口,隻露出一張委屈巴巴的小臉,眼眶紅紅的,一副做錯事的小寶寶的模樣,道:“嗚嗚~白洛邇,我~我闖禍了,對不起!”
她說著,眼淚掉下來,一隻白軟的小手覆在眼睛上,用力擦去,滿是懊惱,神色自責。
白洛邇深吸一口氣,快步上前,將房門關上的時候,凝了個結界,將她拉到一邊,小心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跟我說說。”
昭禾一直覺得自己很厲害的。
可是今天她卻太笨了:“今天白老師說,要帶我去看阿奶跟姐姐,他說會在午餐後送我回來。
我想著,你是回來陪我吃晚餐的,所以我就跟著他去,剛好回來陪你吃飯。
可是,他今天隻有自行車,他說家裏的車都被派出去了……因為要給姐姐拿書,就去了後院……我很努力念咒語,卻還是變成了半魚……”
昭禾一邊哭,一邊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白洛邇。
她瓷糯般的小臉一直白白淨淨,此刻卻羞愧地紅了。
好看的秀眉一直皺著,嘴巴也是委屈地努著,眼淚猶如珍珠啪啪啪地掉不停。
她心裏難受極了,軟軟地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對不起,嗚嗚~”
白洛邇伸手將她納入懷中。
昭禾哭夠了,情緒稍稍平靜了些,他又讓管家送吃的過來,一口一口親自喂昭禾,還給她擦擦小嘴,笑著問:“心情好點沒?”
昭禾愣愣地望著他:“我今天闖禍了,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她還以為,白洛邇會生氣的。
白洛邇勾唇笑著:“你又不是故意的。”
更何況,這是白灼有心給昭禾下套的。
昭禾可以狠下心對付張大萍跟程寶柱,能以雷霆手段對付野生的狼,但是,她不懂得分辨偽善的心。
換言之,還是社會閱曆太少了,以為好人就是臉上寫著好人,壞人就是外表看著像壞人。
事實上,人生在世,分辨善惡美醜又哪裏是這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