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邇溫聲道:“我也是不經意間撞破了這個秘密的。
六年前,山頂的湖上出現了一顆小小的魚卵,這顆魚卵漂浮在水草上,受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居然被催生成了一名嬰兒。
那嬰兒被程家阿奶抱回了家……
她一直戰戰兢兢,不知怎麼跟程家阿奶說……
清禾跟白灼相繼知道了這個秘密,我也……
不久前,她忽然長大了,再也不是小孩子的樣子……”
白洛邇溫聲說著,望著清禾:“所以,清禾,這件事情你一早就知道的,對吧?”
清禾傻眼了,萬萬沒想到昭禾居然不是蛇精,而是美人魚?
不!
美人魚,那一定會有男子會愛上的!
隻有蛇精,聽著才嚇人:“昭禾三歲以後,雙腳遇水就會化成蛇尾巴,我以為,她……難道是魚?分明不是啊!”
她想否認,可是不久前就是她把這個秘密告訴的白灼,她要如何否認?
白灼搖了搖頭,心中更覺得清禾有些惡毒:“你妹妹明明是美人魚,你為何要說她是蛇精?美人魚該是仙子才對!那天你與我說了之後,我回來試探了她,她落入池中,確實是美人魚!”
白洛邇之前不曾細想。
可是想起昭禾之前從溫泉池化身為人,光明磊落的樣子,他的雙目忽然陰蟄地盯著白灼。
白灼全然不知白洛邇正在看著他,他還望著清禾,企圖給昭禾正名。
而白洛邇眼中全是茫茫的怒火,一想到昭禾有可能被白灼看光,他就想要將這個男人給撕成碎片!
白洛邇自認為不是一個喜形於色、喜怒哀樂特別明顯的人,他的心猶如古潭,若非親情,很難打動他。
可是最近,因為龍兒的事情,他感覺自己易燥易怒,陰晴不定!
他偏偏自己還無法控製,隻想隨心所欲地活一次,隻想將白灼再狠狠揍上百萬次!
清禾沒想到白灼這樣說,她張了張嘴,唯有道:“哦,既然白老師見過的,那,那白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沈玉英坐在那裏,等他們都講的差不多了,低下頭,抹了抹眼淚,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昭禾不是人了。”
眾人:“……”
清禾:“阿奶!”
沈玉英道:“誰家孩子能那麼小的年紀,就打到那麼多的獵物?
而且有一回,農曆二月初二,我見過昭禾的影子,不是人的影子。
後來我細細觀察了這些年,每年的農曆二月初二,她的影子都不是人的影子。
隻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她始終是我一手帶大的孫女,她那麼孝順,那麼善良,她那樣護著我,張大萍動我一根手指頭,她就氣的發狂,她真心護著我啊!
這樣好的閨女,她是不是人,又有什麼關係?
我兒子、兒媳婦,還有我小孫子還是人呢,可是那又如何?
他們是人,卻還比不上昭禾這個不是人的呢!”
白洛邇大驚失色!
二月二,龍抬頭。
昭禾是真龍,農曆二月初二是最難挨過去的一天。
他不由望著沈玉英:“阿奶,昭禾的秘密,還有人知道嗎?”
沈玉英搖了搖頭:“再沒有了。”
她擦擦眼淚,望著白家叔侄,忽然站起身,又哭起來:“我老婆子給你們跪下了,給你們磕頭了,你們千萬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啊!我們昭禾,我們昭禾……她命苦啊,她估計自己心裏都在害怕呢,你們可千萬不要傷害她,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啊!”
昭禾就在二樓,聽力極佳。
聽見沈玉英這麼說,她早就藏不住了,也跟著哭起來。
不過白洛邇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出來,千萬別露麵,她唯有等在那裏,淚如雨下。
白洛邇沉默了一會兒:“我自然是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