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邇垂下頭,雙手痛苦地抱住腦袋。
糾結滿滿,煎熬困苦。
蘭花精忽然來到他身邊,焦急地稟告:“少主,出事了。”
白洛邇訝然地抬頭:“什麼事情?”
蘭花精斂了下眉,小心道:“小姐節哀。”
十分鍾後。
白洛邇牽著昭禾風風火火地衝到了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牆麵前!
原本好端端地老人家,現在麵部卻蓋上了白色的床單!
昭禾痛苦地呼喊出來:“阿奶!阿奶!啊!阿奶啊!”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不顧一切往裏衝,醫護人員已經沒有必要再隔離患者了,因為患者已經不需要救治,已經死亡了。
白洛邇眼睜睜看著昭禾衝到了窗前,拉開布,抱著沈玉英的屍身痛哭不止。
他的心,四分五裂地疼著!
昨日她熬不住,都暈過去了,現在,她可還能熬得住?
白洛邇趕緊衝到病房裏,握著昭禾的雙肩:“昭禾,昭禾,你節哀,注意身體!”
昭禾哭的肝腸寸斷!
這是她的阿奶啊!
她在這個世界沒有爹娘,沒有親人,唯有阿奶對她真心實意,知道她不是人,阿奶也不曾對她有過任何抵觸,反倒事事為她著想,心疼她、體諒她!
這是她的阿奶啊,把她從河邊撿回去,一直養大的阿奶啊!
昭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暈過去了。
“怎麼回事!”
白洛邇怒了,側目盯緊了一名醫生,質問道:“不是一直都是好好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生這種事情!”
醫生嚇得不輕,匆忙過來解釋:“白少爺,不怪我們啊,這是……”
護士也哭著過來,哽咽道:“老太太精神狀態可好了,一直笑嘻嘻的,還跟我們聊天,隻是後來她大孫女過來,在、在玻璃上寫了字,說什麼,叔叔,阿力,死了,然後老太太就不行了,我們已經第一時間進行了搶救,搶救了整整半個小時,老太太的心跳卻怎麼也回不來了!”
另一名護士衝過來,戰戰兢兢地遞上一本冊子:“她、那個大孫女,當時就寫了這個,還是搶了我的筆寫的。”
之前的護士也道:“老太太出事,她嚇傻了,我氣的罵她,說等白少爺來了,定要找她算賬的,她聽了這個話,丟了冊子就嚇跑了。”
白洛邇瞧著這冊子,努不可解!
蘭花精心疼小姐,傳音給白洛邇:“少主,我去弄死她!”
白洛邇緩聲道:“不用,為了這樣的人毀了修行不值得。”
而昭禾,聽了醫護人員們的話,恨得雙眼通紅!
她要將清禾碎屍萬段!
碎屍萬段!
白洛邇察覺到昭禾的負麵情緒,當即上前,扶住昭禾的肩膀,小聲勸著:“昭禾,你冷靜,不要衝動,你要回家的。為了這樣的人,失去回家的資格,不值得。”
昭禾恨啊!
為什麼啊,為什麼這世上有的人,比畜生還不如啊,她不懂啊!
“啊!”昭禾痛哭流涕:“阿奶,我不該離開你,我不該暈倒,我昨晚就不該暈倒的,我就該一直守著你的,啊~我錯了,我錯了啊!”
白洛邇閉了閉眼。
心知沈玉英的遺體不能拖,最好今天就火化下葬。
隻有這樣,昭禾才能盡快放下。
他放開昭禾,尋回一絲理智,一邊安排人去開死亡證明,一邊安排人去處理火化與下葬的事宜。
昭禾聽見,不依:“我要給阿奶守夜!”
她見過村裏的死人,死人都是要穿著壽衣,吹吹打打,搞個靈堂,弄得風風火火的,然後下葬的。
“白洛邇,這是我阿奶啊,這是我阿奶啊,這是她人生最後一件事,我不能草草了事,我要給她辦好啊,不然我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嗚嗚啊~!”
昭禾一邊哭,一邊求,從床邊跌下來,跪著爬向白洛邇的腿邊,小手戰戰兢兢,眼神帶著期盼跟悲傷,可憐兮兮地望著白洛邇。
白洛邇瞧著這樣的她,一把將她提起來,俯首咬了一下她的辰口,有些負氣地說著:“站著好好說話!”
他見不得她這般!
她是龍兒,就該是藐視萬物、高高在上的那個人!
她不可以這樣沒有骨頭地癱在地上!
昭禾靠在他身上,哭求:“求你,好不好?一夜,就讓我替她守一夜吧!”
兩小時後。
白洛邇跟昭禾的別墅,被臨時布置成了靈堂。
沈玉英的照片,還是新年的時候,昭禾他們跟著一起在白家拍的,那會兒沈玉英笑的可高興了。
大大的照片前擺了香爐,香火不斷。
周遭的花圈一個挨著一個,全是白洛邇親筆的挽聯致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