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微弱的燈光照應下,林虎突然從地麵看到兩道影子掠過,隨之,砰的一身落地。同時,林虎猛的轉過身,隨手將別在腰間的鋼刀拔出,做防禦的姿勢,眼神戒備。現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失去兄弟的悲痛中,精神幾近崩潰,他隻有撐起所有的擔子,保護好自己的小兄弟們。
待他仔細一看,飛過來的卻是兩個人,此時正躺在地上,麵目全非,不知是死是活,而通過他們的衣著,林虎認出,正是拋出手雷的明曉的笑臉人和冷麵人。此刻兩人雖然衣服完好,但從臉上可看出,兩人傷的很重。而誰將兩人打成重傷並拋到他們身邊,不得而知,但是,那人肯定在附近,對於未知的來人,也不知是敵是友。林虎戒備的四周巡視。
陳鋒站在陰暗處,他在回來的路上,正碰上兩人,隨手便收拾了。想想又將他們帶回來。誰知剛進村子,便看見原本寧靜的村子,此刻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四周坑坑窪窪,塵埃被風吹的四起,不遠處,一麵牆壁滿滿的小洞,牆壁底下盡然全是跳脫的子彈殼,可見戰鬥的激烈。更另他悲痛欲絕的是,幾個兄弟姐妹渾身是血,而被抱著的兄弟,他敏銳的感知告訴他,他們已經沒有呼吸了。
陳鋒隨手將人拋飛了後,他就在原地站住了,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很難以接受。他半蹲著身子,堅強的脊梁此刻深深的彎了下來,他雙手撐著膝蓋。壓抑著自己的哭聲,時不時的,還會有抽泣,嗚咽的聲音響起,身子,更是隨著抽泣聲而顫抖。他雙手捏得膝蓋發疼,卻毫無感覺。
“瘋子?”林虎看半天沒人靠近,他緩緩向前移動,他聽見黑暗處似乎有哭泣聲,小心的循著聲音。一個人深深的低著頭,身體不住的抽動。眼前太暗,他好一陣仔細瞧了瞧,才發現是陳鋒,頓時鬆了口氣。心裏的緊張一放下,隨之而起的,又是濃烈的悲傷。他不禁抽了下犯酸的鼻子,走過去將陳鋒拉起來。
“走吧,他們需要你。”林虎說道。
陳鋒直起腰,但頭卻依舊低著,淚水糊滿了他的臉。他邁著腳步,朝那邊走去,腳步顯得十分沉重,他一腳踏實地麵,好一會,才將後腳提起。但是,他越走越快,頭也隨著腳步的加快,慢慢的抬起來。終於,走到了兩個兄弟的屍體中間,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接著,拉過兩具屍體,緊緊的抱在懷裏。頓時,除了身後不遠處的林虎,所有人都撲過去,全部人緊緊抱在一起,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給所有人安慰。此刻,淚水不斷從他們眼睛溢出,滴落在身體沾染的的血液中。鮮血的眼淚混合交織在一起,甚是淒美。
接受過特種訓練的林虎,如今也沒能用他堅毅的意誌抵擋住淚腺中淚水的衝擊,眼前的一幕,像是把所有悲傷一次灌進他身體裏,堵得心裏難受極了。同時,他在心裏暗暗堅定,如果還要死人,下一個他一定要是自己。
終於,陳鋒將眾人扶好,自己站起身,表情甚是平靜,除了臉頰殘留的痕跡,誰也看不出這張臉在幾秒之前,還悲痛不已過。他一起身,其他人也隨之起身,麵上像是被傳染,同樣顯得平靜,平靜得十分不正常。
“把小輝和超子燒了。虎哥去拿兩個盒子裝骨灰,我們帶著他們走。”陳鋒淡然說道。可誰都感受到,那淡淡的神情下,隱藏著怎麼的滔天怒火。
林虎聽到,轉身朝車走去。他感覺到,陳鋒變了。變成熟了。以前,就算作戰時,他的聲音也隻是顯得犀利的指揮。而如今,林虎甚至感受到一股威壓夾雜在聲音中,讓他聽到下意識的就轉過身,朝車走去。或許,不止他一個人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