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店的二樓窗戶下麵正停著那輛轎車。我悄悄的走到車邊,董成化作的霧氣環繞著我,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的飄忽起來。
我不由的低頭,看到自己的雙腳正慢慢的離開地麵,就像是一條看不見的繩索正把我慢慢的拉起來一樣,古玩店二樓離地也就三米多高,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我就穩穩的停在二樓的屋簷上,正靠在窗戶邊上。
我悄悄的打開手機錄音的功能放在窗欞邊上,透過窗欞的空隙,我看到了二樓之內的一些情況。陳記古玩店的二樓並不大,一套實木桌椅靠著牆壁窗欞擺放,靠東邊的地方有一個博古架,和一個展台。
“耗子,我跟你說了讓你十二點來十二點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為什麼現在才來?”陳生坐在靠窗戶的座椅上有些生氣,他正在泡茶,看他洗茶泡茶的手法還挺專業。
“生哥,我跟你不一樣。”被叫做耗子的就是剛才開車來的那個瘦削身影,斷頭發身材瘦削,臉色有些暗黃,一臉猥瑣的樣子,還真對得上耗子的稱呼。
“怎麼不一樣?”陳生抬手推過去一杯茶,然後自顧的端起一杯茶。
“嘿嘿,生哥您洗白了,跟我這暗地裏刨食兒的不一樣,對我來說,能樂嗬就樂嗬。”耗子喝了口茶一臉猥瑣的說道,“鎮上李寡婦那兒來了個新人兒,嘿嘿,那小身段,沒的說啊。”耗子一臉猥瑣的回味。
“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陳生罵道,“對了說正事,今天下午來了兩個雛兒,說是要賣東西。”
“賣東西?什麼東西?”耗子挑了挑眉。
“麵具,帶著豎眼暗紋的麵具,青銅色的。”陳生慢條斯理的喝了杯茶,“你不是說那個墓裏沒有麼?怎麼,被兩個小雛兒給盜走了?”
“生哥,你確定那是真的雛兒?不是黑吃黑?”耗子有些弱弱的問道。
“去尼瑪的黑吃喝。你見過兩個二十歲的大學生黑吃黑?那個小子是我們鎮上的人,他家裏做殯葬生意,他爺爺老子最熟悉,我小時候那會兒,我爹死了沒棺材埋是宋老爺子沒收錢給我的棺材,後來我做土耗子掙了錢給老爺子卻被罵回來,這種下三濫的事兒他孫子不會碰。”
我在窗外聽得清楚,沒想到爺爺不光認識這個陳生,對他還有恩。隻是爺爺為什麼不願意提?估計跟這個陳生當土耗子有關係。
“生哥,你怎麼也說咱們這個是下三濫,他一個賣棺材的還看不起土耗子?不都是發死人財麼。”耗子不屑道。
“你懂個屁。老子就是不想幹這個了才洗白的。耗子,我在問你一句,那麵具你挖到沒有?那天晚上你回來說墓裏沒有,還有那車你說撞樹了,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陳生的語氣有些冷硬了。
“墓沒錯,麵具挖是挖到了,就是回來的時候車撞樹上了,我一時慌亂就給丟了。”耗子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放屁。”陳生說道,“那車我給你送去修的時候,車前保險杠上有血跡,你他媽告訴我,樹會出血?”陳生砰的一聲拍案而起。
“生哥,哥,我說我說,你別生氣。”耗子坐不穩了,“那天晚上我確實挖到了,絕對是圖上的那個,兩百萬啊哥,我揣懷裏就準備給你送來,可是半道上碰到個不長眼,讓我給撞了,我下車一看給撞死了,我一慌就跑回來了,那東西可能就在那兒丟路邊了。”耗子抱著腦袋蹲在桌邊。
“混蛋,咱們幹的雖然見不得光,可是不占人血吧?你這要是被逮住,最起碼要十幾年啊。”陳生有些恨鐵不成鋼道,手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摔倒地上。
“沒事的生哥,那天黑的厲害,根本沒人看到,而且這車也修了,我又另找人換了寬一號的舊車胎,不管是車輪痕跡還是車外傷都查不到我,找不到我們的車,更找不到我。”耗子奸笑道。耗子的奸笑聲很刺耳,我在窗外聽著都想把耳朵堵起來。
“我要殺了他。”董成的聲音忽然顫抖的出現在我耳邊,“我要殺了他,”董成的聲音變得越發的高亢,如同嘶吼一般。而我的身體也是一個搖晃,沒有董成的幫助,我在二樓的屋簷上根本站不穩,我一個軲轆順著屋簷滾了下來,好在手忙腳亂的時候我把手機給揣懷裏了。
“哐當。”我身體從二樓的屋簷落下去,重重的砸在那個耗子開來的車頂上。
“咳咳。”雖然有車接著,但是這大夏天的,穿的少基本上沒什麼防護,這麼來一下還是把我摔的夠嗆,我打個滾翻下車頂,樓上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我聽到急促的下樓聲傳來,董成到底還是沒控製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