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1 / 2)

回宮以後,趙雲兮坐在書房裏頭,提筆練字。

她其實不愛念書習字,隻要不是念書的時候,這書房門就上了鎖。

今日她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練字,堪稱奇觀。

百靈專心的研墨,她機靈的很,此刻眼珠子一轉,便問:“殿下,如今王妃和小郡主都平安無事,您怎麼也不高興呢?”

趙雲兮輕瞥了百靈一眼,“我何時說過我不高興。”

“婢子倒是覺著王妃娘娘肯定心中已有成算。”

“隻是小郡主才出生,她總要顧念著小郡主。”

“你說的是沒錯,我隻是在想,真叫阿洵說對了,貞娘根本不想讓我插手王府家事。”

趙雲兮放下筆,心裏頭有些不是滋味。

昨日阿洵同她說過以後,她還有些不信,今日貞娘當麵同她說了,她才服氣。

她幫不了忙,就隻能希望貞娘莫為此事繼續傷心又傷身。

又有宮人叩門進來回話。

“殿下,太後娘娘請您過去呢,說既然殿下太傅也拜會了,靜安王妃也探望過了,那定是得閑了,便繼續看畫像,還請您快些過去。”

趙雲兮被話一噎。

嫂嫂久居深宮裏,可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一清二楚,她今日可真是沒了借口能逃了看畫像。

百靈一樂,一邊小心收拾著墨跡未幹的宣紙,一邊道:“殿下,您也有害怕的事。”

趙雲兮惱羞成怒,“你這小丫頭懂什麼,當心我不要你了。”

雖是不情願,到底她是去換了衣裳,朝壽康宮去。

王福收了消息,便揮退暗衛,他砸了咂嘴,靜安王那妾室,膽兒夠大的呀,從王府賬房上支了三千兩拿去放貸,五分利,這膽子也忒大了。

打著靜安王府的名頭,放高利貸,莫說才放了三千兩,就是三兩那也是觸犯了大楚律法。

民間借貸,以三分利為限,高於此數,那就是犯法的事兒了。

要是有人以此做文章,可夠靜安王喝一壺的了。

他琢磨了一下,暗歎道靜安王同陛下雖是隔了兩房的堂兄弟,性情可真是天差地別。

老王爺當年可是戰功赫赫,掙下的祖宗基業,莫不是要敗在靜安王手中。

他歎了口氣,陛下嘴上沒答應長公主殿下,要幫著靜安王妃,可這一出手,靜安王想不親手處置了那位妾室都難。

他如今總算是明白,為何陛下冷不丁的提起要去查這三千兩銀子的去處,看來就是要避開靜安王妃,免得讓那位小祖宗憂心了。

王福挺了挺腰板,小心翼翼擦了手,再去叩門。

靜心齋燃著一股香,氣味沉靜而淡雅,若有似無,卻能讓人聞著便心情平靜。

“進。”

王福等了片刻,終於聽見了房中應聲。

王福貓著腰進去,回道:“陛下,已經查明那三千兩的去處……”

“雲兒,哀家知道你心裏頭不稱意,可那陸行之再好,如今也出家做了和尚。”

“哀家沒論陸家欺君之罪,已是看在他自請鞭刑三十,不然陸家滿門也早該論罪處置。”

“哀家就不信,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能配的上你的男子。”

“母後年事已高,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唯一的心願便是你能早日成家。”

壽康宮裏,太後正耐心的開解著滿是愁苦選著畫像的趙雲兮。

趙雲兮知太後是為了她好,可她如今再看之前覺著還不錯的人選,而今也都沒了興趣。

陸行之最後同她說的那句,她會找到一位真心人。

可她要怎麼知道那位還不知道姓甚名誰的駙馬,會不會是真心人。

一開始說要招駙馬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自打陸行之提起過,她耳邊總是是不是的響起這句話。

陸行之自己倒是一顆真心向佛祖。

那她呢,她要如何才能找到真心人呢?

她並非是長於深宮,從不知世事。

她也並非自負到以為送畫像入宮的男子,皆是因為傾心仰慕她。

顯而易見,她的出身,遠遠比她這個人本身更引人注目。

她早就知道,卻也不在乎。

隻要這駙馬同她能夠和睦相處,從不讓她煩心,做到相敬如賓,也就足夠了。

但偏偏她頭一個選中的竟然是陸行之。

讓她心裏,多了那麼一點兒期待。

她是不是應該去找那個真心人。

她回過神來,看著太後慈愛的目光,心裏頭歎了一口氣。

嫂嫂說的話點醒了她,如今她哪裏還有時間去想太多。

母後身子不好,就連青羊觀觀主,妙手神醫,卻也回天乏術。

也就這一兩年的時間了。

她露出淺淺笑容,“嫂嫂,雲兒都明白。”

“傳畫像吧。”她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