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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殷。
這是一個始終都留在趙純良跟南宮鳳鸞兩人心裏的名字。
他是三個小孩裏年紀最小的,他從懂事開始,就一直跟著趙純良和南宮鳳鸞一塊兒玩。
可以這麼說,這人,就是趙純良的影子。
當然,趙純良,在小的時候,是南宮鳳鸞的影子。
三個小孩年紀各自相差三歲。
南宮鳳鸞會玩陀螺,趙純良不多久也就會玩了,溫長殷也不用多久就會玩。
南宮鳳鸞會抽煙了,趙純良不多久也會抽了,溫長殷同樣也會抽。
他們雖然長得不像性別有差,但是身上卻無時無刻不顯露出其他人的影子。
後來有一天,溫長殷跟著趙純良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兒走了。
而那一次,就是南宮鳳鸞最後一次見到那個曾經流著鼻涕跟在自己後麵喊自己姐姐的小孩子。
當然,如果不是南宮鳳鸞愛上了趙純良,也許,溫長殷也就不會跟著趙純良走了。
這是一段誰都不願去提起的往事。
年輕的人兒,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每個人的心裏都走進了一個人。
南宮鳳鸞愛上了趙純良,趙純良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而溫長殷,則愛上了南宮鳳鸞。
於是,在南宮鳳鸞負氣出走之時,溫長殷將一切埋在心裏,跟著趙純良一起出去闖蕩世界。
友情與愛情,溫長殷終究選擇了前者。
“你還回去過麼?”南宮鳳鸞突然問道。
“回去?”
趙純良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敲,說道,“沒回去過。”
“為什麼?”南宮鳳鸞皺緊了眉頭。
“怕。”
趙純良微微顫抖著手,從煙盒裏抽了三根煙出來,遞了一根給南宮鳳鸞,然後另外兩根叼在嘴裏,一塊兒點燃,再把其中一根放在桌子上。
“怕什麼?”
南宮鳳鸞拿過火機,把自己的煙點上。
“我怕想起那天的情景。”
趙純良低著頭,用力的吸著煙。
一根煙他吸了五口,就完了,隨後趙純良拿起桌子上的那根煙開始抽了起來。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南宮鳳鸞說道,“我問過很多人,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天的全部事情,而你,在那天之後,就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天的事情…”趙純良痛苦的捂著頭,說道,“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怎麼會?”南宮鳳鸞搖頭道,“你們到底碰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全軍覆沒,隻剩下你一個?”
“為什麼,為什麼?”趙純良緊緊閉著眼睛,他的腦海裏再一次的出現了很多奇怪的聲音,子彈穿過耳朵的聲音,炸彈在身旁爆炸的聲音,還有刀子捅進身體的聲音,最後,是一個個的慘叫聲。
那些慘叫聲是那樣的清晰,是那樣的熟悉。
他們都是自己的朋友,兄弟,甚至於是自己的愛人。
但是,都死了,全部都死了。
滴。
一滴血,滴在了地上。
南宮鳳鸞一驚,連忙將趙純良的身子給扶正,卻發現,趙純良的血,來自於他的嘴裏。
他的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因為太過於用力,竟然咬出了血。
血染紅了趙純良的整張嘴。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良兒,不要想了!”鳳鸞連忙拿紙巾將趙純良嘴上的血都擦去,突然,趙純良猛的抬起手,一把抓在了鳳鸞的手上。
“痛!”
趙純良手上強大的力量讓鳳鸞忍不住痛呼出聲。
趙純良置若罔聞,他的雙眼滿是痛苦。
“良兒,你怎麼了,快放開我的手!”鳳鸞大叫道。
“怎麼了?”
門口聽到響動的小傑連忙衝了進來,一進門就看到了趙純良的異狀。
小傑趕緊來到趙純良身前,抓住趙純良的手,想把趙純良的手掰開,可是,趙純良手上的力量實在是大的驚人,大到小傑根本沒有辦法撼動分毫。
“老大,老大!”小傑大聲叫道,可是趙純良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趙純良身上的時候,突然,一個陌生人出現在了店裏。
這人出現的十分突兀,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人,他就好像本來就呆在店裏的一樣。
這人穿著一身與天氣不符的中山裝,頭發梳的很整齊,鼻梁上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某個大學的客座講師一樣。
這人一出現,就是在趙純良身邊,隨後,一道寒芒亮起。
這人手持匕首,刺向了趙純良的大動脈處。
隻要大動脈被刺,那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南宮鳳鸞驚怒到了極點,她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所以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擋住那個人的匕首,可是這時候,趙純良的手剛好抓住了她的手,手上的疼痛,讓南宮鳳鸞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擋住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