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緊趕慢趕,趕到七彩茶樓的時候,卻看到包間外站著兩個熟人。他們聽牆角聽得比他還明目張膽天經地義。
他一下就鬆了口氣。有點放心的,也有點莫名失落的,走到了包間遙遙相對的卡座坐下了。
他坐在卡座上想,現在的狀態是不是能用一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來形容呢?
那個二缺丫頭就是那隻蟬,門外那一位是操心的螳螂,他呢,就是隱世獨行的黃雀。
他胡思亂想地,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地,看著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們腰肢婀娜的走過來走過去。
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從前的一些畫麵。想到一個人,穿著旗袍對他笑。
想到後來在旗袍大賽上,看到鄭穎時的情形。
那麼恰到好處的身段,似曾相識般,一下擊中在他心上。
之後他鬼使神差地就簽了那個二缺丫頭,從此不停地跟著她操心操心操心。
他無奈地笑了起來。
其實他沒覺得苦或者累,跟她操心也挺好的,人生起碼變得有了個奔頭。
他走神地想著一些平時不會想也不願想的事情,沒想一會,那隻螳螂衝進包間去了。
然後那隻螳螂夾著那隻二缺的傻小蟬走了。
他想他這隻黃雀也可以撤了。
但就在這空檔裏,服務員小姐居然端了壺茶過來,告訴他:“對麵包間的老板請您喝茶!”
他笑了。
真他媽要了命了,到處都是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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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友誼走進包間,在鄭穎剛剛坐過的位置坐下來。
成墨陽挑挑眉,笑了:“這場景還真是有點熟悉,隻不過前後順序調換了一下。”
餘友誼對這話疑惑不解。成墨陽簡單地解釋給他聽。
“你上回來找我,身後跟著你家那個丫頭,你不知道。這回她來了,身後跟著你,她不知道。”
餘友誼淡淡一笑,往鄭穎用過的那個茶碗裏倒滿了茶,轉了半圈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成墨陽看著他的舉動,眼睛眯了眯。
他忽然笑著開了口,音色詭異:“看著她和別的男人走了,心情和我差不多的酸吧。”
餘友誼的手一抖,茶杯差點從指間掉下去。
放好茶杯,他看著成墨陽,神色坦蕩淡然:“不是人人心裏除了男女那些事就不裝別的了。”
成墨陽衝他舉舉茶杯:“我勸你,就別外強中幹研究心理學了,不如回去好好準備一下,畢竟我又要開始有所動作了!”他頓了頓,笑著說,“祝你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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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沈一帆的車上後,鄭穎迫不及待發問:“我的哥,你怎麼到底跟來了?”
沈一帆回答得一身正氣:“難道保護妹妹,不是做哥哥的責任?”
鄭穎:“……”
行行你有錢你長得帥你說得再肉麻都對!
她靠在車窗玻璃上向外看。
道路兩邊都是樹,車子開過去,樹影斑駁,枝條像在跑動一樣,連成一片綠色的牆。車子在樹影綠牆中前行,風景被前行的路甩得向後退。鄭穎忽然有點恍惚。
她在前進著,美好的風景被甩到了身後。
是不是所有的前行,都將付出代價?比如要把一些美好的東西,忍痛甩向身後去。
她扭頭看向沈一帆。
她發現他居然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她咧嘴一笑:“我側麵好看不?”
他居然認真作答:“好看得不得了。”
她一下要臉紅起來了。
奶奶的,撩人反被撩,說得就是她現在這樣吧。
穩住氣血要上臉的衝動,她問沈一帆:“你不是要在人生裏做出一點成績?那你要不要換一個民國戲的女主演?我估摸著,成大花又要搞事情了!你要是還用我的話,我估計你是留不下什麼成績了。”
沈一帆搖頭。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他手心裏有汗,手掌發涼。那樣子好像醞釀了好久握還是不握,最後終於在緊張中下定了決心一樣。
“我就用你,”他手掌下收著力,“除了你,誰都不行!”
鄭穎眼前閃過了向後奔跑的樹影。
哈哈。
他選擇的前行之路,並沒有把她當成沿途的風景,且行且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