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氣,把肺衝得鼓鼓的,準備一鼓作氣衝出去。
正要拔足狂撞的前一秒,忽然一道聲音細細弱弱地響起來。鄭穎一下泄了氣。
那道聲音柔柔地叫著“成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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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叫他,成墨陽像是輕聲了一歎。他把目光從鄭穎身上不舍地收走,轉身向後。
董如如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鄭穎趁著這空檔趕緊解鎖手機……
成墨陽看著董如如,玩味地一挑眉:“有什麼事嗎?”他向她身後看了看。
董如如輕聲細語說:“您安排的人沒失職,是我騙他有人找他把他支走了。”她頓了頓,向後望了望礙事的鄭穎,確定沒辦法避開她了,於是咬咬嘴唇,狠了狠心決定索性就當著她的麵把話說了吧。畢竟抓到和成墨陽麵對麵的機會,如此難得。
她對成墨陽怯怯地笑:“我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見見您,我……很想您!”
避無可避不得不聽熱鬧的鄭穎,渾身默默一抖。
成墨陽笑容一斂:“我以為我之前已經把話和你說得很清楚了。”
他的聲音陡地向下沉了一度。鄭穎在他背後,企圖從他與牆壁之間的空隙奪路奔走。但她失敗了,成墨陽像渾身到處都長了眼睛,隨隨便便一伸手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出手準得鄭穎想哭。
他手指摩挲鄭穎手腕處的細膩肌膚,聲音沉而旖旎:“要麼我就這樣抓著你,要麼你到後麵等我處理完事情,你自己選一樣。”
鄭穎用力掙開成墨陽的桎梏,憤憤地走回原地。
成墨陽看著她倔倔的樣子,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董如如看到那抹笑意後,心都要碎了。她的聲音也像要碎了一樣,顫顫的,問:“您真的,對我一點都沒動過心嗎?那您之前為什麼會那樣的捧我呢?又為什麼允許我打著您的名義去招搖呢?您不能、不能招惹了我之後,就對我棄之不顧了呀!您別這麼始、始……”董如如的聲音弱了下去。
鄭穎在成墨陽身後,聽到這樣一段瓊瑤式的泣訴,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她聽到成墨陽沉聲地問董如如:“始亂終棄是嗎?如如,我問你,我碰過你嗎?沒有,對嗎?那怎麼能叫始亂終棄呢?”
鄭穎呆了呆。
這色叔叔居然沒睡過董如如?!天辣,她覺得自己世界觀的一角發生了一點震顫。
董如如臉色慘白:“您為我曾做了那麼多,我不信!我不信您對我真的一點喜歡都沒有!”
鄭穎又是一抖。多麼像狗血劇的對白啊!
她聽到成墨陽低沉沉地笑了:“如如,我沒有碰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我真的對你沒什麼想法。我如果對你有意思的話,就算你擋著攔著,我也會想盡辦法碰你的!”
他說完這話意有所指地側身斜睨向鄭穎。
鄭穎被他看得後背躥起涼風。
多麼不要臉的人啊,把想強睡別人說得跟在抬舉那人似的,簡直呸了。
董如如哭了。成墨陽沒有因此憐香惜玉,他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了。
昏暗角落於是又隻剩下鄭穎和成墨陽兩個人。
鄭穎握著手機,心焦如焚。她發了信息也共享了位置,餘友誼怎麼還沒有趕到呢?他這是被支開了多遠啊!
成墨陽向著角落逼近,欺身向鄭穎,低低沉沉地笑:“好了,我們可以繼續敘舊了!”
鄭穎:“……”
敘個屁舊,敘上期夕陽紅演了啥嗎……
她一步步向後退,漸漸退到了牆壁前,後背緊貼在涼涼的牆壁上,再退無可退。
成墨陽還在步步逼近,於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地縮小,小到鄭穎越來越覺得壓迫,她幾乎要失聲尖叫了。
就在成墨陽逼近她麵前、就在她真的要失聲叫出來的時候,一道人影夾風帶火地,直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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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友誼像把開了刃的刀一樣,發狂地跑著,空氣仿佛都被他割得要流血。他衝刺到鄭穎身邊,縱深一擋,擋在她和成墨陽之間。
他挺直脊梁,把鄭穎嚴嚴實實遮在身後。
他對成墨陽不卑不亢開了口:“成老板,我是鄭穎的經紀人,全權負責和她相關的一切事物。您找她有什麼事,請直接和我說。”
成墨陽上下打量了一番餘友誼,挑一挑眉:“餘老板今天很氣派。怎麼,要從經紀人變成護花使者了?”
餘友誼的回答帶著一身凜然正氣:“成老板說笑了,我一直是我旗下藝人們的護花使者。”
成墨陽眯了眯眼。
餘友誼回頭,看著鄭穎縮著肩膀抵在牆壁上,故作著外強中幹地堅強。他眼底刹那間化開一片不為外人察覺的溫柔。她裸在空氣裏的白皙肩膀,此時此刻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刺眼。他脫下西裝搭在她肩上,攬著她,扭頭對成墨陽說:“成老板,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還得勞駕您,讓一下路。”
成墨陽聳聳肩攤攤手,側身退了一步,終於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