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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梅見他進來打了個招呼就識趣地出了門。蕭承宇在尚景若身邊坐下,見她捧著粥碗發怔,蹙眉問道:“怎麼了?我與陳大娘說好了,再多住幾日。”
朱大哥,你到底是誰?尚景若在心裏默默地發問。想到自己還未將他從預備役扶正,心裏卻已經開始患得患失了,自嘲地搖了搖頭,回答他:“沒什麼,你一早去哪裏了?”
“我睡不著,就在附近走走。”想起昨夜之事,蕭承宇眼神閃躲,敷衍地說道。
尚景若看他一副頗為不自在的模樣覺得很奇怪,不經意間又瞥見他眼皮底下的黑眼圈,“昨晚沒睡好麼,怎麼回事?”
蕭承宇尷尬地輕咳,一雙腳不安地動了動,“咳咳,許是床板太硬了。”
還真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呢!尚景若還想開口說話,就見門口來了一個美婦人,身後跟著個小丫頭,穿著打扮比起陳大娘要講究許多。
“這位就是朱夫人吧?”美婦人言語溫柔,走近尚景若,自我介紹道,“我是白家的,你可以喚我洛佩。”
白家的?尚景若想到陳大娘方才提過的白舉人,立刻起身道謝:“昨晚多謝白夫人了!”
洛佩盈盈一笑,拉著她的手道:“謝什麼!大家都是女子,都有不方便的時候。”她說話時落落大方,一看就知家教極好,“思思,將我做的給朱夫人。”
“多謝白夫人。”名喚思思的丫頭將一個包裹遞給了尚景若,她自然知道裏麵是什麼。
雖說無功不受祿,可她實在需要這東西,就不再假意推辭,老老實實地收下了,“白夫人一番好意,景若收下了。他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的幫助。”
“談什麼報答,我不過在家裏也是閑著罷了。我家相公去京城參加春闈,如今就我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若是幫助別人就要索求,那豈不是忙不過來了?”洛佩說完,一手捏著素色手帕輕掩笑意。
說話間,陳大娘也走了進來,笑道:“朱夫人,你可別和白家娘子客氣。她在咱們這兒是脾性最好的,最喜幫助別人,不然我昨晚也不會貿然跑到舉人府上。”
“不管怎樣,多謝陳大娘與白夫人了。”
三個女子說話,蕭承宇就自覺離開了。接下去四五日,洛佩也成了陳家的常客,她喜歡和尚景若聊天,覺得京城來的夫人就是不一樣,大方,豁達,有趣得很。
第六日一早,尚景若已經完全恢複了活蹦亂跳的模樣。蕭承宇不想再耽擱時日,就帶著她再次啟程出發前往德城。
穿過陽城,就要過百川湖。百川湖在陽城與碧城之間,它是一片連通內河與大海的湖水。獨特的地理位置與環境造就了它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淡水的奇景。
百川湖深不見底,常有暗湧流動,如若不慎掉入其中,就算是浮水高手也鮮有活下來的。每年喪命於此的人不計其數,所以當地人亦稱它為“陰陽湖”。
要想到碧城與德城,就必須渡過百川湖,約莫一個時辰的渡船才可到達對岸。百川湖在碧城與陽城皆有碼頭,碼頭常年有渡湖之人,所以兩城的碼頭是異常繁榮。
登上渡船,蕭承宇和尚景若站在甲板上,欣賞著湖麵景色。春日裏的百川湖平靜得像一麵鏡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湖麵泛起粼粼的波光。尚景若正在喋喋不休時,蕭承宇忽然感應到了周邊危險的氣息,本能地摟過尚景若。
尚景若哪裏知道附近的情況,正驚喜於他的主動,心想,這個悶葫蘆終於要開竅了嗎?瞥了一眼四下人群,她嬌羞地推拒著:“朱大哥,這麼多人呢!”
蕭承宇並沒有理會她,神色森然,戒備地警惕著四周,緊緊將她護在身後。刹那間,船艙裏跑出一二十個男子,個個壯實高大,手持大刀,目露凶相。這群人迅速將兩人包圍,氣勢十足,配合默契,似是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蕭承宇勃然變色,說話的聲音變得低沉可怖:“終於來了?”
尚景若見狀嚇得更加靠近他,驚恐地吐槽:“還來?我的命這麼值錢嗎?這麼多人,出場費得多少!”
領頭的黑衣人殺氣騰騰地舉劍指向尚景若,頗為不耐煩地開口:“少廢話,今日我們便來取你的性命。”
“是誰派你們來的?”
“快刀門十六金剛在此,京城大貴人托我們兄弟幾個取你性命!這位小兄弟,你若不插手,現在就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