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景若靠近蕭承宇的龍椅,見他不自覺地合上奏折,心下暗笑他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
“太後要我明日一早去永和殿問話。”她說出來意。
蕭承宇聞言看向殿外,眼裏閃著寒意:“看來福寧殿不幹淨!”
尚景若想起上次被打得差點兒丟了小命,心下害怕,便追問:“阿宇,上次打我的人你查到了嗎?我記得是三個太監。為首的年紀大些,另外兩個倒是年輕得很。”
“董翔還在查。不必擔心,我這幾日會將福寧殿的人重新再梳理一番。”蕭承宇安撫道。
兩人說話間,蕭承宇正欲拉尚景若的手,小德子卻不合時宜地進來了。
“何事?”蕭承宇語氣很不好,心想小德子一向機靈,怎麼今日這般不知趣!
“陛下,貴妃娘娘求見!”小德子自然意識到了皇帝的不耐煩,可是他也不想啊!那個喜歡作妖的尚貴妃又來了!她可是這準皇後的親姐姐,他哪來的膽子回了。
“她來作甚?”蕭承宇不由得皺眉。
小德子苦著臉解釋:“貴妃娘娘說,她親自為陛下熬了生薑湯,怕陛下深夜勞累,寒氣入侵龍體!”
深夜勞累?是哪種勞累?誠然如尚景若擔心的那樣,他將她接入宮中,許多人的眼睛已經盯上了福寧殿了!今夜他若不給他們瞧瞧自己的克製,恐怕明日髒水真會潑向尚景若。他端正坐姿,麵無波瀾地道:“宣她進來。”
尚景靈翩然進入,海棠紅鳶蝶短褂搭配同色桃雀長裙,將她的膚色襯得細膩雪白。她對著龍椅上的蕭承宇盈盈一拜,聲音十分婉轉:“臣妾參加陛下!”
“免禮。”蕭承宇波瀾不驚地說道。
“臣妾謝陛下!”尚景靈起身對著蕭承宇身邊的尚景若頷首,“小妹也在?”
尚景若隻覺“臣妾”二字異常刺耳,心裏泛著酸意。不過她再不開心,此刻也不能表現在臉上,遂對著尚景靈點頭:“大姐,許久不見。”
兩人這般算是打過了招呼,尚景靈也不再看著尚景若,身後的丫鬟環兒安靜地站著。
“你日後沒有緊要的事情就別過來了。薑茶放下,早些回去!”蕭承宇瞥了一眼身旁的尚景若,輕咳一聲說道。
尚景靈接過黃釉盅的雙手一頓,皓腕上的芙蓉玉手串反射出她狠厲的眼神。轉過身子,她笑意盈盈地說道:“此時夜已深了,小妹今日剛入宮怕是累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這裏由臣妾侍奉陛下!”
“不用!”蕭承宇想也不想地拒絕。
尚景靈停下腳步,此刻她手裏的薑茶猶如燙手的山芋,她可不想便宜了尚景若。“既然陛下不需要臣妾,那臣妾就告退了。這薑茶臣妾摸著有些涼了,陛下還是莫要喝了!”說著,尚貴妃就要收回手中的薑茶。
蕭承宇見她一來一回惺惺作態實在可笑。但想著若是今日過分為難尚景靈,恐怕明日永和殿知道了,便要變本加厲地為難尚景若,遂開口:“呈上來,朕剛好有些渴了。”
蕭承宇的話出乎尚景靈的預料,畢竟她之前也多次來福寧殿,皇帝從未吃過她送的東西。今日還真是稀奇,手上的薑茶變得異常地沉重。此時若是硬要收回,恐惹皇帝猜忌。真是進一步是懸崖,退一步是汪洋。
“還不快點!”蕭承宇的厲聲催促。
尚景靈來不及思索對策,隻能硬著頭皮呈上。蕭承宇端起茶盅一飲而盡,不耐煩地揮手道:“茶也喝了,你跪安吧!”
尚貴妃呆呆地看著蕭承宇,大腦一片空白,機械地行禮退出福寧殿。福寧殿廊下,昏暗的燭火照在尚貴妃晦暗不明的臉上更顯恐怖詭異。
此時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若皇帝發現異樣,她必第一個遭殃。早知尚景若在此,她就不該來!心下追悔莫及時,她又想著,若是今晚皇帝與尚景若同房,那尚景若必不能通過大婚前的驗貞。男女婚前同房視為大忌,也許,她的皇後之位也會因此而不保!想到這裏,她忽而覺得暢快,就連回瑤華殿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怎地有些熱?”和尚景若說了一會兒話的蕭承宇忍不住解開自己衣領處的幾顆盤扣。
“喝了薑茶是會發汗的。你早些休息,我也去睡了。”尚景若沒察覺到他的異樣,轉身離開。
忽然蕭承宇一手將她拉住,手臂稍稍施力,尚景若就跌坐在蕭承宇的腿上,穩穩當當地落在他懷裏。
“若兒…”蕭承宇的聲音沙啞低沉,暗含無盡柔情。他低頭看著尚景若白皙嬌嫩的側臉隻覺心口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不痛卻心癢難耐。眸色漸漸暗沉,他的視線不自覺地從她的臉上漸漸下移,落在了她細長的脖頸處,雙手竟不受控製地從尚景若的細腰向上移動。
“阿宇,你在做什麼!”
蕭承宇被尚景若的呼叫聲猛然驚醒,一雙手被尚景若牢牢攥住。他艱難地搖了搖頭,心下納悶怎麼好端端地起了那種心思?無意中瞥見書案上那黃釉盅時,他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