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後不動聲色地將這場鬧劇看在眼裏,暗想自己有意抬舉慕容府,不曾想這兩個竟是不識抬舉的。還不如傳聞癡傻了幾年的皇後倒是慣會察言觀色,懂得審時度勢,也有幾分度量,莫怪皇帝專寵她。
“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謝太後。”
尚景靈徐徐起身偷偷看了一眼上座的尚景若,方才被她保護的瞬間,自己竟然有一種姐妹相互幫襯的溫暖。小妹入宮已有多日,整日被皇帝保護在椒房殿裏,甚少與後宮眾人接觸。今日自己將她仔細觀察才發現她身上竟隱約有了幾分貴氣。
迎春宴結束後,尚景若許久不出門見今日陽光明媚就徒步前往勤政殿找蕭承宇。守在勤政殿門口的慶福遠遠見著尚景若隻帶著青蘭而來,趕忙迎了上去,“皇後娘娘今日怎地來了?”
“本宮剛用過午膳見春光明媚,乘興而來,陛下呢?”
慶福自知皇後娘娘的脾氣,常常是想一出做一出,不過有皇帝慣著,哪還需要理會規矩呢!
“回稟皇後娘娘,恭肅親王在裏麵呢,不如奴才進去為您通傳一聲。”
“也好,若是不方便,那本宮興盡而歸,也不錯。”
“喏!”
片刻後,慶福就出來請尚景若,青蘭自然被留在殿外等候。尚景若往裏走就見到穿著石青色常服的蕭承清端坐在椅子上。他見到來人十分規矩地起身拱手行禮,“臣弟見過皇嫂!”
這是尚景若自大婚後第一次見到蕭承清。他比蕭承宇稍微矮一些,不過眉宇間很是相似。她頷首,“王爺。”
“我聽慶福說,你乘興而來,又要興盡而歸?你當來勤政殿遊曆呢?”蕭承宇淺笑向尚景若招手,拉著她坐在自己的龍椅上,絲毫未顧及親弟弟的感受。
“那我豈敢打擾你和王爺議事。”
“阿清是自家兄弟,他的事情算是家事。長嫂如母,你來了,怎算打擾?”蕭承宇的話聽起來總是有理,卻又霸道地全為她著想。尚景若感動地纏上他的手臂,依著他微笑。
一旁的蕭承清實在看不下去了,早知今日皇嫂會來,他是怎麼也不會求到勤政殿的。自己一個孤家寡人倒來看人家夫妻纏纏綿綿,恩恩愛愛,這簡直就是酷刑。
“皇兄,你倒是管管臣弟的事情!您天天與皇嫂膩歪在一起,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蕭承清從不參與朝政之事,整日裏隻顧玩樂。如今竟也有事求到蕭承宇麵前,尚景若起身笑著問道,“王爺有何事情?”
蕭承清語塞,哪來臉麵說出這件事情!他虎著臉等著蕭承宇下達命令,可親哥哥似乎毫不在意。他見蕭承宇專注地玩弄著皇嫂發髻上的步搖,無奈地看向皇嫂,“皇嫂,皇兄方才也說了,長嫂如母,此事皇兄坐視不理無非是想看臣弟的笑話。不行,他不管,你得管臣弟!你可得幫幫臣弟!莫叫先帝與母妃在天之靈寒了心!”
蕭承清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話,都將先帝與聖康皇太後搬出來了,自己這個嫂子不幫他豈不是天理不容?
“何事讓你如此著急?說來聽聽。”
蕭承清瞥見蕭承宇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知他是在刻意壓抑著內心的竊喜,埋怨道,“你們夫妻二人是純心看我笑話!自前幾日開始,臣弟王府門口每日清晨就會湧現許多女子,待臣弟出門,這些女子就一股腦兒地湧上來硬生生把臣弟逼回府中。一連幾日,天天如此,臣弟真是寸步難行。後來臣弟便派了人去調查,原是東街集市開了個什麼妙花社的話本社。他們剛出了一本話本,名曰《王爺的小嬌妻》。臣弟便叫人去買了一本回來,一看此話本通篇虛構,與臣弟毫無半點關係。可全京城的女子看了此話本竟日日前來王府堵人,這叫臣弟該如何是好!皇嫂你說我冤不冤?”
“你一口氣說這麼多話,怕是要口渴!”蕭承宇憋著笑吩咐慶福,“你去給王爺泡杯茶來。”
蕭承清實在不明白一向不苟言笑的皇兄自他今日表明來意後怎麼就變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好似自己這般遭遇在他眼裏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皇兄,你能不能嚴肅點兒?”
蕭承清在蕭承宇那邊得不到重視立馬又轉向尚景若,“皇嫂,你都不知道更可惡的是那些當官的竟然對此事不聞不問。此話本皆為虛構對臣弟已經造成了困擾,實為藐視皇室的行為。臣弟就跑遍了各部,結果那些老狐狸個個都東支西吾,敷衍了事,表麵上答應臣弟去抄了那話本社,實際上是幾日都不見動靜。實在是官僚作風!可氣,可惡,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