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成擅長寫悲劇,他的話本讓人看了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尚景若深受其受啟發,決定將中華瑰寶大悲劇《梁祝》原封不動地寫出來,取名為《雙飛蝶》。這幾日她正在椒房殿書房裏埋頭苦幹。
這一天,下朝後的蕭承宇正在勤政殿內批閱奏折,慶福從殿外進入,“陛下,恭肅親王求見。”
蕭承宇好奇,被京城少女們圍堵在王府的蕭承清今日怎麼又進宮來了,“宣他進來!”
慶福出去沒多久,身穿紺青色常服的蕭承清就虎著臉風風火火地從殿外進入,也不行禮直接開口質問道,“皇兄,你的胳膊肘向裏拐得都快斷了吧?”
“放肆!你這是什麼話?”蕭承宇雖然不知蕭承清指的是什麼,但他不允許弟弟如此不懂規矩,手中的奏折重重拍在書案上令蕭承清一怔。
眼前的“斷臂”皇兄顯然是動怒了,不過蕭承清想起自己這段被關在王府苦不堪言的日子,便梗著脖子發泄自己的不滿,“皇兄!你還真偏心!若不是我昨日去東街集市看到那妙花社的匾額上是你的字跡,我還真被蒙在鼓裏!那話本社原是皇嫂辦的!”
蕭承宇不置可否,想著那日在菡萏院寫的兩塊牌子,心下明白,恐怕全京城也就蕭承清敢來勤政殿質問。
蕭承清太了解自己的親哥哥了,他這般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王爺的小嬌妻》也是皇嫂所寫,你可知道?”
“自然!”如若不是他授意各部,誰敢在京城中流傳關於皇室的話本。
“嗬嗬…好啊!皇兄,我與你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民間有句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這是為了件新衣要自斷手足嗎?我這些日子躲躲藏藏,整日躲在王府不得出門堪比被關在宗人府!我的這些困境原是皇兄你親手造成的!”說到這裏,蕭承清頓時恍然大悟,更絕氣憤不已,“莫怪我尋那些人去抄了妙花社時,他們支支吾吾不肯動手!原是皇兄你早就授意他們放任不管!可惡,你們都是老狐狸!今日我便要去鸞鳴殿告知母親。”
總歸是嬌妻的話本給弟弟造成了些困擾,蕭承宇也不忍心親弟弟受太多委屈,便放軟了態度,“好了,你這一來冒冒失失,毫無禮法,讓人笑話。朕聽聞近日慕尚的話本風行,你皇嫂那本應該是熱度已退。過幾日,你便可出來走動了。好歹是你皇嫂,你一個男人也大度些。你既要去鸞鳴殿便去給母親上一支香!”
蕭承宇這些無關痛癢的安慰對蕭承清來說根本無用。
蕭承清聽著哥哥的話裏話外都是要護著皇嫂,哪還有他這個親弟弟的份!他噘著嘴,眼裏泛著淚花,委屈地說道,“嗯,臣弟今日定要去鸞鳴殿,將這些日子的委屈好好向母親訴說一番!臣弟要告知母後,弱水三千,哥哥他隻取一瓢飲,喝得津津有味,醉得糊塗了,竟然顧不得親兄弟了!”
蕭承清難得的示弱讓一旁隨侍在側的董翔大開眼界,笑著勸道,“王爺莫要生氣了,禍兮福之所,福兮禍之所伏。你瞧著這是壞事兒,小的卻瞧著是好事兒。眼下京城少女個個仰慕王爺,王爺才真真是擁有弱水三千之人。您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了,若有中意的,陛下自然會為您操辦。”
方才蕭承清的一聲“哥哥”讓蕭承宇的心更加軟了。此時聽了董翔的話,他內心十分讚同,“還是董翔說得對。阿清,你也確實該娶個王妃了,這樣你也可穩重些。嗯,還有董翔你自己也該娶一個女子,這樣就不必整日一人獨來獨往了。”
董翔聞言一愣,繼而對著皇帝淡淡地一笑。兒時的記憶浮現,他親眼看著父母親被殺,絕望地躲在滿是腐屍的小廟中。是蕭承宇向他這溺水者拋出了救命的浮木,從此他的命就是蕭承宇的,他又有何資格去愛其他人?
眼見話題又繞回到了成婚的事情上,蕭承清哪會願意。他連忙拱手借口王府有重要的事情需告退,完全忘了剛才哭哭啼啼要去鸞鳴殿告狀的事情。
不過哪有不成婚的王爺,蕭承宇一旦動了這個念頭就由不得蕭承清逃避。
當夜,蕭承宇就叮囑如母的長嫂尚景若為蕭承清打聽合適的婚配女子。尚景若整日待在椒房殿甚少與命婦們接觸,哪裏會做媒?想到這裏,馬紅那誇誇其談的模樣驀然浮現在腦中,她當即就有了決定。
時隔幾日,馬紅再次進宮入椒房殿,京城的貴婦圈都要炸了。眾人好奇地追問馬紅,可馬紅卻一反常態三緘其口。直到幾日後,中宮下鳳旨,邀請京中女眷參加五月初五端午女兒節的午宴,眾人才恍然大悟。想必這女兒宴與百花宴相似,目的是為皇帝或王爺選妃。於是眾人爭相去置辦衣裳首飾以求在女兒宴上一展風采。
因著是尚景若第一次以皇後的身份舉辦大型宴席,蕭承宇特地安排了內務府總管秦相前來協助。
秦相身為內務府總管周旋在各宮間遊刃有餘,是個老油條。眼下宮裏的風都吹向了椒房殿,陛下有什麼好的第一時間送到椒房殿,其次才是勤政殿。秦相此時得了在椒房殿麵前博個好印象的機會,自然鉚足了勁要表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