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勸了幾句,任柏全找到了台階下也就起身下床了。
他倒是沒問霍燃沒親自給他打電話,他是知道這個兒子的,肯定不會親自給他打電話。
好在她事先囑咐過明欽,安排幾個人在門口迎接,就說是霍燃派他們去迎接的。
二十分鍾之後,車子駛進了琉森湖莊園。
任柏全一路上心情十分複雜。
他聽說過琉森湖莊園。這是凱乾麾下地產公司開發的一片濕地莊園,名聲炒得很響。
但他一直固執地認為這裏也沒什麼了不起。頂多就是挖幾個人工水溏子,種點荷花蘆葦什麼的,旁邊蓋些花園洋房,就炒出個噱頭叫什麼濕地公園了。
這一路上親眼目睹了琉森湖莊園上千傾的濕地,他徹底震憾了。
如此大規模的濕地綠化,簡直堪稱奇跡。哪怕是深秋季節,荷葉漸漸枯萎,但是那連綿起伏不見盡頭的蘆葦叢仿佛穿越到了古代。
恐怕隻有在古代才有如此大片的浩蕩蘆葦叢吧。
直到車子駛進了宏偉奢華的別墅,任柏全才從震憾中醒過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的這個兒子果然是大手筆,才能造出如此恢弘的傑作。難怪不希罕住華西苑,原來有這麼一處神仙之境,才會樂不思蜀了。
方靜見任柏全的臉色很難看,還以為他不滿意霍燃沒有親自出來迎接,就悄聲說;“阿燃在舉行婚禮,他可能走不開。”
明欽親自帶了幾個人迎出來,努力做出熱烈歡迎的樣子來。“先生,夫人,裏麵請。”
任柏全下車的時候悶悶不樂,走進去的時候悶悶不樂,進了貴客廳,這裏除了自家人,就是一些世交之親了。
眾人原以為任柏全不會出現在婚禮,見他竟然揩同妻子方靜出現,有些有些意外。
不過意外之後,大家都起身恭迎,還說了些賀喜的話。
任柏全勉強露出一點兒笑意,跟幾位老世友握了握手,然後就和方靜上座。
任老太太的左下首留出了兩個空位,而且還擺放了新餐具,這無疑就是給任柏全和方靜留的位子。
方靜悄悄鬆了口氣,幸好她及時給明欽打了個電話,才能力挽狂瀾。否則,就算是現在他們來,也沒有位子了。
任柏全坐下的時候,終於明白自己的胸口為何這麼悶。因為他很生氣,兒子竟然住得比他還好。更生氣兒子擁有這一切根本不必通過他。
哪怕他再生氣,想剝奪兒子擁有的一切,可惜這一切都不歸他所有。
霍燃的全部家產跟任柏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哪怕他的生活再奢侈,任柏全也沒有權利置喙。
任柏坐下的時候還是氣鼓鼓的,臉色當然不好看。
好在眾親友已經聽說新郎父親身體抱恙,因此不能來參加婚禮。雖然任柏全還是來了,可他臉色這麼難看,可能身體不舒服,勉強出席兒子婚禮的緣故吧。
這麼一想,眾人就理解他為何臉色如此難看了。還佩服他如此器重兒子,哪怕身體抱恙,仍然堅持出席,真是個合格的好父親。
隻有任柏全知道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他發現,自己簡直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