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如今寧妃姐姐那邊胎相早已穩固,用不著嬪妾了。”明婕妤喝了口茶,回答得慢條斯理。
寧妃那裏的情況,安素素也算是有所知曉。
所以宮祈麟會讓明婕妤從寧妃身邊離開,也是理所當然。
“那你照顧了寧妃這麼久,也該好好歇歇才是。”安素素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明婕妤:“如今外頭雪天路滑的,倒是難為明婕妤你有心了。”
“娘娘不嫌棄嬪妾蠢笨就好。”明婕妤微微抬起頭,正好瞄到了一旁擱著的繡架,她倒也不生疏,走過去就著瞧了瞧便再也挪不開眼了,忍不住讚道:“娘娘這繡工,真是妙極,眼看這梅花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若不是有這繡架拘著,嬪妾還真有些分不出真假了。”
明婕妤話裏雖然有恭維的成分在,但是安素素從她的眼神裏卻讀出了幾分認真的味道。
“明婕妤對繡技倒是很精通。”安素素看了一眼捏在明婕妤手裏的帕子,微微的笑了笑,那雙麵繡的技藝一看就不是宮中繡娘的手筆。
明婕妤順著安素素的目光,也看到了她帕子上的芙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太後見笑了,隻不過是嬪妾隨著母親學了些皮毛罷了。”
安素素抬手,從明婕妤手中接過了她遞上的帕子,仔細看了看花紋,才試探性的開口道:“這個,應該是雲城木家的雙麵繡手法吧?”
“太後好眼力,嬪妾的母親便是雲城木家繡的傳人。”明婕妤點了點頭,低聲回道:“嬪妾的母親是木家的嫡女,後來由家中做主,許給了嬪妾的父親為填房。”
安素素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明婕妤話裏透出的深意。
明婕妤的出生再中等,也是官宦人家;而身為商賈出生的木氏,能夠嫁入蘇家,就算是做填房也是極大的高攀了。
她記得明婕妤說起她家中景況的時候,也唯有在提到母親的時候才會流露出思念之意,這麼一看,她也終於明白為何明婕妤會這麼努力的想要在宮中出人頭地了;她這個嫡女,估計在家中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怕是也沒少受白眼和欺辱吧。
“太後是不是也覺得嬪妾……”
“有福之人是不論出身的。”安素素不等明婕妤開口,便已微笑著將她的疑問打斷在了當場:“說起來,哀家這個庶出都還有些來曆不明呢,比起明婕妤豈不是更上不得台麵?”
明婕妤愣愣的看了安素素良久,才緩緩的轉身鄭重的衝著她福了福:“謝太後。”
“哀家不過是實話實話,有什麼謝不謝的。”安素素將手中的帕子還給了站在她身邊的明婕妤,又似想起什麼一般笑著問道:“哀家聽說你父親早已調至京城了,想必闔家團圓一定熱鬧的很。”
“嬪妾的母親一直都是留在雲城的,也是今年嬪妾晉封為婕妤,母親才被父親接回京城。”對於家中的事情,明婕妤顯然也知道的很清楚,不過卻並不太願意多提。
她頓了頓,苦笑著歎了口氣:“其實嬪妾倒更希望母親留在雲城老家,京城家族裏人多,是非也多,嬪妾總擔心母親在這裏呆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