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的風息撩簾子進來,見到呆呆坐在床頭的安素素,先是為她披了件薄衫,方才低聲回道:“剛剛靖王殿下星夜入宮,陛下過去禦書房到現在還在敘話呢。”
“靖王殿下進宮?”安素素點了點頭,靖王最近插手東海王那邊的後續,莫非是中途又有了什麼波折?
不過想想這件事情終究與她相隔太遠,她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讓風息給她倒了杯茶,她喝了兩口本來想再睡,卻發現原本的困意此時已經是煙消雲散,醞釀了半天反倒是越發清醒了。
“娘娘睡不著嗎?”守在簾子外的風息感受到裏頭安素素的不安,以為她還是不放心安國公夫人那邊的種種,便低聲勸道:“您放心吧,安國公夫人那邊有雨露守著,不會有事兒的。”
安素素是有些心慌,但是卻並不僅僅是因為安國公府的事情。
自從回京城開始,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神不寧。
雖然眼前的皇城看起來與平日裏並沒有太大的異常,但是安素素卻總覺得似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探著她一般,讓她無法心安。
反正是睡不著,安素素索性也就不再躺著了,而是讓風息取了佛經過來,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邊的炕幾旁,開始抄經書。
以前剛進宮那會兒,抄經書是為了做樣子擺譜糊弄宮裏那些隨時會過來的宮嬪貴婦,畢竟曆朝曆代的太後娘娘打發日子的消遣,也多是這些。
但是等到安素素真的抄多了之後,忽然就有些丟不開手了。
佛語雖然晦澀難懂,但是一句一句抄下來,卻有一種莫名的穩定人心的力量。讓她原本如同沸水一般的心境,終於又慢慢的平和了下來。
而也就在她翻過一頁準備再繼續的時候,宮祁麟已經挑了簾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到在抄經書的安素素,宮祁麟顯然有些意外,他愣了愣,多少卻還是有些不讚同,走到安素素身邊站在她身後看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開口道:“這麼晚了不睡覺,折騰這些做什麼?”
宮裏的女人都會幹這個。
比如順儀太妃還是昭儀的時候,有時候他過去請安的時候也會看到她坐在桌邊抄個不停。曾經也問起過,得到的結果無非是宮中的時光,總需要時間來打發!
然而眼前這個丫頭,並不需要去打發寂寞的時光,怎麼也偏好幹這個?!
“你不是繡花就是抄佛經,熬壞了眼睛怎麼好?!”說話間,宮祁麟已經不由分說的抬手從安素素的手中抽走了筆擱到了一旁的筆架上。
“不是睡不著嘛。”安素素轉頭看著宮祁麟,輕輕的笑了笑,倒也沒有逆著他:“自從出了宮就沒動過筆了,就想著寫寫安安神。”
“靖王進宮是東海王那邊的事情了結了嗎?”不想在這件事情上久耗,安素素開口便將話題挪到了宮祁麟的身上:“隻是有什麼話不能白天再說,非得星夜進宮呢?”
“派去東海郡的刺史令,遇刺了。”宮祁麟沒有隱瞞,很幹脆的就開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