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素是被船艙外刺耳激烈的刀劍碰擊和喧嘩聲吵醒的。

她沒有看到宮祁麟在身邊,但是風息她們幾個隨行過來的人卻一個都沒有少。看著她們手握長劍屏息凝神嚴正以待的模樣,以及透過緊閉的房門透進來的血腥氣,安素素一下子便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

這是……

刺殺?!

她抬手攥緊了蓋在她身上的薄毯,緩緩的從軟榻上坐了起來,定了定神,才抬頭對著一臉擔憂看著她的驚蟄笑了笑:“給哀家倒杯水。”

安素素的表情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之後的平靜。她接過驚蟄遞上的溫水,一口氣喝了半杯,才將杯子遞還過去,等到驚蟄接過水杯,她頓了頓才又開口繼續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娘娘,時辰還早,您要不要再睡會兒?”風息見安素素的狀態,難免有些擔心。過來低聲對她安撫道:“沒事的,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這些人,傷不到您的。”

“哀家睡不著。”安素素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麵,好一會兒之後才又道:“去金光寺上香的人呢,都回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風息垂首,低聲回道:“這裏出了事情,想必山上得到消息一定會迅速過來護駕的。”

“皇帝可是去了山上。”風息說得平靜無波,可安素素卻很清楚這其中的要緊,今天對外說的是她身體不適留在船上,而皇帝和嬪妃們還有其他隨行的貴胄世家都是要去金光寺上香祈福的。

這些人想要謀殺的人,八成不會是她。

而是如今正在山上呆著的‘宮祁麟’。

“但是山上,並沒有遇襲的消息傳過來。”風息並沒有騙安素素,山上的狼煙和信號一直都沒有出現,那就是說,這些人的目的很顯然並不是對準正在山上的皇帝,而是……

身為太後的她。

安素素並沒有再開口說話,也沒有詢問此時宮祁麟的下落。她緊緊的坐在榻上,聽著門外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清晰的打鬥聲,心中莫名的不安了起來。

宮祁麟呢?!

這樣的時候,他應該是不可能會放著她一個人在這裏不管的。

想到這裏,安素素再抬頭毫無征兆的看著風息,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問道:“你們主子呢?!”

“陛下他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這會兒……”風息開口,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素素眼底的冷意給逼得閉上了解釋,她咽了口口水,有些為難的垂首:“陛下他,他……”

“他怎麼了?!”安素素心底一慌,不顧自己還光著腳,一下子便從軟榻上翻身下來,幾步就逼近到了風息麵前。

風息眼見著瞞不住,也隻好聲音極低的開口道:“陛下他剛剛不知道怎麼的,蠱毒,蠱毒突然發作了。所以這會兒在隔壁的艙房裏。”

“帶哀家去看看!”安素素心裏惦記著宮祁麟的安危,哪裏還顧得上外頭正在纏鬥的刺客,轉頭光著腳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