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來了,又走這麼快做什麼?!”
要命的是周玉安並沒有走太遠,就被趕過來的宮祁麟堵了個正著。
黑色大氅的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殿閣之上,回首間不怒自威的氣勢迎麵而來,竟讓一向行為灑脫的周玉安也顯出了幾分避之不及的懼意。
“好久不見了,周公子。”
宮祁麟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離他不到四五步距離的白衣男人。
要說周玉安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葩。
明明從頭到尾幹的事情沒有一件是不沾血腥的,可偏偏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襲無暇的白衣。
仿若不沾塵世的翩翩佳公子!
真是……
有夠不要臉的!
“是啊,有陛下您的吩咐,臣下這一離京城可不得數月?!”有了最初那一刻的慌亂,這時候的周玉安早已又恢複了鎮定,他眯著眼,打量著眼前正同樣也在審視著他的男人:“其實,一開始你就是故意的吧?!”
“這裏風太大,實在不算是個好說話的地方。”宮祁麟卻沒有理會周玉安的試探,而是抬手活動了一下手腕,慢悠悠的繼續道:“我讓人在旁邊備了酒給你接風,一起去喝一杯?!”
宮祁麟沒有稱朕,隻是在接風兩個字上有些著重,讓周玉安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陛下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出來抓奸的醋缸做派呢!”
周玉安的調侃卻並沒有換來宮祁麟的憤怒,甚至他連臉色也沒有變得難看半分,隻是繼續靜靜的站在那裏,瞥了周玉安一眼,輕描淡寫的開口道:“我不點頭,你能走到這裏來嗎?!”
宮祁麟微微抬高的下巴,讓周玉安一瞬間有些怔忪。
因為這表情實在是太熟悉了,再配合上他所說的這明顯的語帶雙關的話語……
就像那些他曾經見過的,內宅的正室大太太在麵對那些找上門來的外室時會有的做派。
雖然這個比喻放在這裏實在是有些荒唐,但……
他有些尷尬的別過頭,輕咳一聲:“我這兩天路上趕得太急,有點兒上火。陛下的美酒我恐怕沒那個口福消受。不如有什麼話您直接吩咐?!”
“你放心,酒裏沒毒。”
宮祁麟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周玉安,隻是這慢吞吞的一句,便讓周玉安掛在臉上的微笑偽裝現出了裂痕,而偏偏宮祁麟卻像是還不自知一般,繼續又在那傷口上不著痕跡的捅了一刀:“我聽說你剛回來還沒進京城就和宮毅在京外的莊子裏煮酒痛飲,怎麼,是嫌棄我這裏的酒,不和你口味?!”
“……”周玉安深吸一口氣,強壓著自己不要和眼前這個已經失去了常態的,全身都散發著酸臭氣息的男人計較。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敷衍的衝著宮祁麟抬了抬手:“既然陛下你這麼熱情的邀請了,盛情難卻,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你的意思是我若是今天不在你的酒裏下毒,便是辜負你的好意了嘍?!”
周玉安才剛剛抬腿朝著宮祁麟的方向走了一步還沒站穩,就差點兒被這陰測測響起在耳畔的話,給驚得差點兒栽下房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