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原定要拍照的日子,駱遇川卻因為臨時出差隻能改期,他擔心影響江淼的工作,江淼卻告訴他已經把鞋店的工作辭了,時間充裕,隨時都好安排。
駱遇川有些意外,他揣測江淼辭職可能和上次他在店裏遇上的那群少年有關係,卻不知如何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有了前車之鑒,他老覺得自己又會問出傻問題。
幹脆就不問了,真要知道,以後總有機會。
說定了等他出差回來後再聯係,駱遇川便收拾了行李安心出差,途中接到張晶的電話。
駱遇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在等著這通電話,上次他拒絕了給駱偉買吉他的要求之後就等著張晶找他,卻一直沒有。
“遇川,你去幫你爸問過了沒有啊?”張晶聽上去有些焦慮。
駱遇川愣了愣,反應過來是說駱正強手上的傷,他說:“還沒。”
“怎麼還沒問啊,這都多久了,你呀,就是沒放在心上。”
駱遇川沒說話。
他也查過一些相關的資料,並不是完全沒放在心上,但他也確實沒有去找門路尋醫問藥,張晶這麼說他,也不算過分。
“你抓緊點吧,再過段時間梅雨季,他痛得更厲害,不吃點藥控製住可怎麼好。”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駱遇川想了想,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求助信息。
他很少求人,遇上什麼麻煩困難都是自己悶頭想辦法解決,並不是太獨,隻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一時是很難去改變的。
這條求助信息他屏蔽了喬銳格。
在他的朋友圈裏,論及各方麵的資源,要找喬銳格是最合適的。
可他私心裏卻是不願意過多的借用到喬二少的資源。
要不是因為一場意外,駱遇川相信自己和喬銳格會永遠是兩個世界裏的人,更不要說做朋友。
大概是六七年前,駱遇川當時進設計院剛三年,跟的一個房產項目正好有喬銳格的投資。
那個項目不知是不是喬二少的一時心血來潮,在那之前,他沒做過房地產開發,在那之後,他的投資也再也沒碰過房地產。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投資房地產開發,喬銳格很有些鬥誌昂揚,時不時就到工地上巡視。
出意外那天駱遇川本是陪著領導和甲方在工地上轉一轉,做個陪襯,轉眼,看見甲方那位大老板站在一塊竹架板上。
接連下了幾天雨,工地泥濘,四處鋪著這種竹架板方便行走。喬銳格腳下的那一塊,看上去也是這樣的用途。
駱遇川幾乎天天在工地泡著,對工地上的情況了如指掌,但他明明記得,喬銳格站的那個地方,昨天還是一處深挖的電梯井,今天怎麼會拿竹架板蓋上,周圍也沒有半點提示。
那塊竹架板下還鋪了一層氈布,看上去,就像這個地方已經作了改動,深挖電梯井已經填平,下麵隻是普通的黃泥地麵。
駱遇川卻知道不是。
他也看出來竹架板不是橫擋在電梯井井口,隻是虛搭著一邊,要是喬銳格再往前走兩步,竹架板就會發生傾斜,而那層薄薄的氈布隻不過是個幌子,到時候什麼都攔不住。
都來不及出聲喊,駱遇川就向喬銳格跑去,而喬銳格正誌得意滿仰頭望著遠處的塔吊機,一邊還朝前邁了一步。
一切都在那一瞬間發生。
駱遇川撲上去將喬銳格推到一邊,喬銳格腳上的竹架板因受力向下砸開了沒作任何固定的氈布,竹架板被氈布攔了一攔,很快就滑進了失去遮蔽的電梯井,地麵上隻留下一個四方的深黑的洞口。
之後經過一係列的清查,查出是一個施工小隊頭天夜裏拉建材從那裏過,臨時把電梯井封了。
查處了責任人,該罰的罰,該辭的辭,這件事似乎隻是工程中的一件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但那之後喬銳格就固執地要和駱遇川交朋友。
就像他查吳瑕一樣,駱遇川的背景他也派人去查過。
查得很細致。
細致到他怕駱遇川誤會他的目的,還向駱遇川說明,我對你是沒有特殊想法的,隻是想跟你交朋友做兄弟而已。
這些年來,喬銳格也確實很夠朋友,給駱遇川介紹過不少項目,能讓駱遇川有好處的機會他從來不會放過。
但也正因為如此,駱遇川不願意在這些涉及到家人的私事上去麻煩喬銳格。
發完求助信息駱遇川就靠著椅背準備睡一覺。這趟出差是去下麵的一個縣城,沒有高鐵,自己開車又比較累,他選擇坐大巴。
閉上眼沒多一會兒就聽到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江淼打來的。
“學長?”
駱遇川聽到江淼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接通之後居然沒出聲,忙清了清嗓子:“在。”
“我剛看到你的朋友圈了,我有一位認識的醫生朋友,也許可以幫到忙。”
駱遇川有些愣神,他想過朋友圈裏也許有人能幫忙,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江淼。
“喂,學長,能聽見嗎?”
駱遇川忙點頭:“能。”
“哦,鍾醫生是我家鄰居,我從小認識的,他說你把病人的資料帶上,病曆,最近的檢查單子之類的,越齊越好,他去找人問問。”